初月真的不明白,為什麼冷紅冬這樣本該大家閨秀什麼都不在意的女子,竟然會痴迷景立通道如此地步!
她幾乎等於放棄了所有的自尊,在成全景立信的那些私心。
讓初月看著,都不忍心再苛責她什麼,只是復又拉上了她的手:“我們會去京都的。但……不是為了景立信。我不知道你究竟愛他到了什麼地步,但我還是要勸你一句,不要太過於將自己的全身心都投入地去愛他。一是他不值得,二是他若有朝一日讓你傷心,你會痛不欲生,甚至做出許多傻事來。”
初月其實很少對一個陌生人說這樣的知心話,哪怕是謝江琦和遠鱘還有姚青煙這樣的好友,她也不曾如此推心置腹。
冷紅冬是感激初月的,卻低頭喃喃:“可是……我早已不能自拔了!初月你知道嗎,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,我就知道,我這輩子是認定了他的!初月,幫幫我,好嗎?”
初月並不知道,該如何去幫助冷紅冬。
她只知道,送冷紅冬上了前廳去拜堂的時候,景立信臉上的笑容很是虛假。
別的初月或許看不出,可唯有一點,她看的真切:景立信恐怕是徹底將冷紅冬當做了一塊跳板,他對冷紅冬,沒有半分愛情。
可憐冷紅冬還以為尋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,初月能從那喜帕之下隱隱綽綽地看到她甜蜜而幸福的笑意。
卻只覺得,渾身冰冷。
“初月!”
謝司雲上前,緊緊地牽住了初月的手,想要將自己的溫暖傳遞給她一般:“剛才在後頭和她說了什麼了?怎麼瞧著你的臉色這般難看?”
這裡人多,初月髕骨打算在這裡直說,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:“這世上,恐怕又要生出一個可憐人了!”
謝司雲也是點頭,彷彿也已經看出了景立信對冷紅冬的心不在焉:“月兒,我勸過景立信,可他……走火入魔了一般。或許等到了京都,他們再多多相處,他總會明白冷紅冬的好處。你就不要為旁人而憂心了,好嗎?”
是啊!
初月低頭,輕輕地撫上了自己的小腹:如今能將這孩子平安生下來,才是至關重要的事情。
謝司雲緊緊地握著初月的手,眼中的擔憂卻是越發濃郁了幾分:“我方才和景立信的同僚們聊天,覺得恐怕眼下的形勢不大好了。月兒,咱們得加快搬去京都的速度了,我恐怕很快南州城就要生出變數了。”
是了,從初月穿越而來到如今,是眼瞧著朝中形勢一如不如一日了。
南州城雖然地處偏僻,卻算得上是一個戰略要地。
這些日子以來,南州城的流民們越發多了起來,也總有兵匪之亂,恐怕距離朝中的動盪不遠了。
雖說在這時候,似乎是哪兒都不算太平,但京都畢竟是京都。謝司雲將宅子買在了距離宮城很遠,但是又靠近街市的地方,雖算不上十足十的安全,但若振搗了京都陷落的那一日,也不至於被什麼人盯上:不管最終京都的歸屬何在,京都不可能被屠更不可能被燒,比起南州城來,自是最安全的地方了。
堂上的景立信和冷紅冬都很是開心,拜了天地之後,冷凍紅便在所有人的歡呼之下,被送進了洞房。
而景立信大婚之日,自然是要被留在當場,非要和那些官場中人喝個不醉不休才是的。
初月本是想就走了吧,之後的事情她沒有什麼興趣,而且她也確實因為懷孕而深感疲乏了。
可謝司雲卻是被景立信和那些人強拉著留了下來,初月也就不好一人先走,只是和小草一同,復又將冷紅冬送進了洞房之中陪同著。
進了洞房之後,拘謹了一整日的冷紅冬尚且還不能放鬆。
初月倒是貼心地讓人給她準備了一些茶點,兩人倒是也不再說什麼貼心話,就那麼相對地坐著相顧無言。
好在外頭的人鬧了也不算是他就,大約是景立信就讓人給灌醉了,初月只聽得,他說著醉話的聲音就出現在了外頭,趕忙起身給冷紅冬蓋了蓋頭,而後迎著景立信和那些要鬧洞房的人進了門。
在原主的記憶力,景立信就是不大會喝酒的。
此刻他也像是全然被灌醉了一般,竟是廖知府和謝司雲一同將踉踉蹌蹌的他給扶著進了門的。
他的視線都沒有辦法聚焦了,整個人直直地就朝著初月而來,口中還說著醉話:“我來了!你等我啊,我來了!我說過的,我會衣錦還鄉,然後榮耀之身來娶你,我是不是說到做到了?!”
這話……他的確在離開南州城去科考之前對自己說過。
如今這麼多人的眼睛都朝著初月看了過來,初月的心裡“咯噔”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