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著老爺子和老太太回來了,他們問都不問大房的情況,便一個二個地朝著老爺子老太太撲了過來就要訴苦!
第一個見著老爺子和老太太前頭的初月和謝司雲的,是一出了事就坐在地上哭個不停的二伯母。
“鬼——鬼啊——”
她最先反應過來初月和謝司雲的身份,而後連連後退,忍不住地開口大喊。
初月對這位二伯母沒什麼特別的感覺,不喜歡也不討厭,所以只是跟在謝司雲的身後,徑直地朝著謝家的大廳裡而去。
她是第一次來到謝家這個位於南州城的豪宅。
是的,謝家早已不是珍珠村的那個小小富戶人家了,此刻在南州城,他們購置了豪宅。
如果忽略那些站在前院兒裡頭吵鬧不休的人,初月必須要承認,這個前院兒做的十分大氣,想來是專門請了園林名家來規劃的,定然是花了不少錢。
老爺子和老太太窮困潦倒一輩子,這突然就翻了身,大手大腳地開始花起了錢來,倒是也不讓人覺得意外。
而正堂之中,則是十分奢華:四根大柱子都用新的紅漆漆得油光水滑,柱子上方的天花板神,用金漆繪就了一副九龍出日的圖樣。屋子的八角都高懸著大大的琉璃燈籠,想來便是到了半夜裡最黑暗的時候,這大廳只要點燃燈籠,也是光輝如白日裡一般吧!
除此之外,地板是用漢白玉石新鋪了的。雖不算是上好的漢白玉,但是在南州城也絕對是一等一的奢華。
堂中擺放著的傢俱全部用的是紅木金漆,彷彿處處都在彰顯著他們富貴人家的氣息。
可在初月看來,這處處毫無章法的富麗堂皇,也只是顯示出了他們暴發戶的心態和審美罷了。
難道在面對這些金銀器物的時候,他們甚至都不曾想想看,這謝家究竟是如何才走到了今日的這一步的嗎?!他們是踏著謝沈氏的鮮血,踩著謝司雲和初月的性命,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啊!
初月他們坐定在了堂中最正中的位置上,那裡原本是該這屋子裡最尊貴的老爺子和老太太所坐的位置。
就在他們剛剛坐下來之後,便有謝家的家丁從外頭匆匆而來:“老爺,夫人不好了不好了!咱們在珍珠村的養殖場出事兒了!”
其實今日初月和謝司雲過來,只是為了來看看,卻沒想到就不小心聽到了這種事情!
失去了大房的謝家,如今所能仰仗的,就是在珍珠村的養殖場了。
老爺子和老太太的臉色倏然一邊,就聽那家丁說:“咱們養殖珍珠的區域,大規模地爆發了疾病!母蚌們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去,剛生下來的小珍珠幼蟲也沒有能保得住,還請大房老爺和夫人快些去看看才是呢!”
這事兒,初月和謝司雲倒是曾也聽說過一些:謝家的珍珠養殖區域用的雖是從前初月和謝司雲用的那一塊,可卻在他們離開之後將養殖的珍珠加多了許多。珍珠密集起來了,看似能賺的很多,但是事實上潛在的問題也不少。
謝家珍珠場的珍珠蚌生了病的事情,早兩個月前就傳開了。不過那時候謝家以為是小事,珍珠的產量還沒有下降,旁人自然也就是傳了那麼一兩句,就沒有了下文。
如今突然集中爆發了疾病,大房二位又在牢中無法脫身。
珍珠場一直都是被大房把持著,老太太聽了這話之後,便兩眼一翻就暈倒了過去——
謝司雲和初月瞧著謝家亂做了一團,也沒有再打擾,只悄無聲息地離開了。
沒有兩日,在內外混亂的情況下,謝家的境況就大不如前了:官府介入調查之後,謝家被翻了個底朝天。謝家的丫鬟婆子也都被一一被詢問,最終官府得到了謝沈氏死亡的證據,而後定了謝家大房嚴素蘭和謝宏輝的罪名,謝宏輝判了死刑,嚴素蘭判了流放漠北。
漠北可是比珍珠村還要偏僻的地方,謝司雲和初月沒有再去見過嚴素蘭和謝宏輝,卻聽說謝家只派了二房去了牢中一趟,卻終究和大房撕破了臉皮,兩房竟是又在牢中大吵一場才作罷休。
而後沒多久,商會的人也找上了謝家:因為謝家之前簽訂的契約要給人送的珍珠沒有按時送出,所以謝家必須要賠償一大筆違約費,自然是要有商會出面了。
不過短短十幾日的時間,謝家在南州城便成了燙手山芋一般,變賣家財都沒有人敢買。
而這十幾日,初月和謝司雲並不在南洲:他們去了雲巫。因為之前大祭司說好的,要幫初月和謝司雲解除他們現在互換身體的困擾。
順便他們也要去雲巫考察一下,將他們的事業也發展到雲巫之國來。
再一次見到大祭司,初月的心裡其實是有些感慨的:雖然仍舊沒有生出什麼父女之間的情分來,但是初月總是感激他的。
而且他們之間的相處,大約也是因為沒有什麼利益所牽扯的事情,所以也越發地輕鬆了起來。
沒有初月預想之中的艱難,只准備了三日,大祭司便順利地將初月和謝司雲之間的問題給解決了。
本是留了初月和謝司雲多在雲巫待上一段時日的,可南州城那邊的景立信也來了訊息:他的婚禮定在了立春的那一日,邀請初月和謝司雲回去參加。
於是只在雲巫待了十日,初月和謝司雲便又回到了南州城。
而此刻的謝家,已經是翻天覆地的變化:要債的主兒日日都上門去,謝家稍有些價值的東西都被搬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