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的不必說,如今起碼這最好的珍珠水田是牢牢地掌控在他們自個兒的手中了。
到了晚間,終於睡到自個兒的床上,初月是由衷地發出了一聲讚歎:“果然是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啊!咱們在東州城住的也不差,可就覺得那麼不得勁,還是回家好!”
床上滿滿的都是謝司雲的味道,讓初月不由地打了個呵欠:“謝司雲,睡吧,困了!”
謝司雲瞧著初月這懶散的模樣,心裡頭就像是忽而間被一種溫暖的東西所充滿了一般。
他坐在床邊,看著初月如雲一般的長髮,竟是不由地伸出手,想要去觸碰一下初月的頭髮:“你睡吧。我夜間要趁著月色好,和謝安出去一趟。”
謝司雲這伸出手的動作有些怪異,讓初月不自覺地閃躲了一下,而後坐起身來忽然嚴肅了起來:“你要去咱們的那片珍珠田?”
那片到處都是深淵的地方。
謝司雲收回了自己的手,眼眸看向了窗外的如水月光:“經過上一次謝安下去探查,我就更加知道那裡頭一定有好東西。所以我必定要去看了,日後方才能安心。”
初月不是擔心謝司雲,就是……
好吧,她承認她是擔心謝司雲:“可如今這麼晚了,便是月色再好,你也得等明日啊!”
瞧著她眼中急切的模樣,謝司雲的嘴角便勾了起來:“今日自然是不會下水的,這一點你放心。就是趁著月色好,去瞧瞧罷了。”
說起珍珠……
初月也有一件事想通他商量:“謝司雲,我有正事想說。要不我隨你同去?”
本事要拒絕初月的,畢竟天色都這麼晚了。
可看著初月那興致勃勃的眼睛,系誒身孕拒絕的話就怎麼都說不出口了:“既然要去,就快些起來收拾。我同謝安在外頭等著你,晚上海風大,穿厚些才是。”
初月一個鯉魚打挺一般地起了身,隨意將頭髮挽了個髮髻,用謝司雲送的簪子輕輕挽了起來,出門的時候謝安和謝司雲果然是在外頭等著了。
晚上的風是有些大,吹著從還的最深處而來的鹹澀的風打在初月的臉上。
交出月朝著海天一線的地方敲了敲,心頭卻有些未名恐懼的跳動:“今兒的月色是好,可你們看那海面身處卻烏雲濃重。在這夜裡像是深淵一般,只剩下了黑暗。恐怕過兩日,就要變天了吧?”
謝司雲詫異地看了初月一眼,謝安也在一旁讚歎:“沒想到夫人還會觀察天色。方才少爺就同小的說,這兩日要變天,咱們得儘快呢!”
海風吹得初月的手有些冰涼,謝司雲站在初月的身側,替她擋去了大部分凜冽的風:“不是說有事要說嗎?珍珠田不遠,難得還剩下這樣的好天氣,咱們走著過去就是。”
初月略微點頭,這裡沒有旁人,自然也不必顧慮那麼多:“謝司雲,你想過嗎?咱們如今這般靠天吃飯,能吃多久?如你所說,若是過兩日天氣不好的話,所有人都要停工在家等著,豈不是浪費了那樣多的大好時光?”
謝司雲略微挑眉,心頭讚歎,表面卻不露半分痕跡:“所以夫人有想法?”
初月點頭,鄭重其事:“既然咱們祖祖輩輩都是做珍珠的,那要做到極致。你可想過,咱們自個兒養殖珍珠?”
此話一出,一旁的謝安都倒吸一口涼氣。
謝司雲轉眸瞧著初月,神色未明:“想法是不錯,可如何自己養殖?據我所知,養殖珍珠這件事,從古至今都有人嘗試,可真正能做到的卻實在是沒有的。一則珍珠的生長環境要求雖不算嚴苛,但是所投入的代價卻很大。二則珍珠的繁殖方式較為獨特,並且擁有自己的體系,對環境的要求也很高。”
他低頭,似乎自己陷入了沉思之中:“三則從未有人做到過的事情,便沒有先例可循。我們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摸索著來,能做到什麼地步,做到幾分。要投入多少,會得到多少全是不定數,如何敢冒險呢?”
他這番煙雨……
倒是讓初月不由地笑了,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情,反而是安定了下來:“聽你這麼說,看來是早就心裡頭有打算了啊!既然都想到了這一步,幹嘛不放手去做一做呢?反正現下咱們已經是進退維谷,還怕那麼多做什麼?”
謝司雲低頭,有些詫異,又有些驚歎地瞧著初月:“你倒是……像是個賭徒!”
難得被他這般誇讚,初月的臉頰有些微微泛紅:“我只是不想坐以待斃罷了。”
謝司雲點了啊點頭,似乎有所顧慮,也有些猶豫:“等這邊的事情穩定之後……咱們去一趟南海。我聽說南海那邊曾真的有人養成了珍珠,後來不知是何故那人就不做之中呢朱行業了。雖說千萬去求教之人他都拒之門外,但咱們若是不能去一趟,也總不會知道結果究竟如何。”
初月對楊珍珠的確是一竅不通,只知道在現代的時候,養殖珍珠大多以淡水為主,不似如今這個朝代,人人都想在海中養殖。所以對於必須要虛心求教的事情,初月是沒有任何猶豫的。
只是眼下謝家還未曾穩定下來,他們自然不好就這麼走了,若是將母親一人留在謝家,初月也是不放心的。
母親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