倘若皦玉說的是真的的話。
三年未歸,忙了一夜後在太陽還未升起時就想來與母親問好,但臨到門前,又思及她可能並不期待自己的歸來。
所以最後想想,還是算了。
“至於是什麼樣的人……”
皦玉總結道:“脾氣好像不太好。”
也不能說是脾氣不好,而是季家人對季緒大多都不熟悉,季緒又不是大公子那樣溫和謙遜的人,他俊美但冰冷,十足的距離感,輕易就讓人覺得是個不好說話的人。
“姑娘您問這做什麼?二公子找您麻煩了嗎?”
冉漾搖搖頭:“他不找我麻煩,他挺好的。”
她說話時手上動作一直沒停,皦玉捏起個小元寶,好奇的問:“姑娘,你總是雕這個,能賣錢嗎?”
冉漾:“可以,一個九十文,我可以教你。”
“這是什麼呢?”
“這是花梨木,泡香露倆時辰就能吸味兒,擴香很快,買回來後可以打個絡子串起來,掛房間裡會——”
她聲音頓了頓,突然知道要送什麼了。
以前她房裡沒老鼠,因為她敢抓,也會做陷阱,但鎮上不會抓老鼠的女郎會用野薄荷驅鼠,聽說也很有用。
二少爺好像挺嬌貴,怕老鼠,還喜淨。
“會什麼?”皦玉問
“很香。”她答
當天傍晚,冉漾拿著幾個泡過野薄荷汁的掛墜專門去找了季緒。
她輕車熟路的走到季緒房門口,結果被門口的小廝告知季緒正在書房會客。
冉漾遂而找了個花草掩映,毫不起眼的角落蹲著,打算在這裡等他回來。
“冉姑娘,您怎麼過來了?”
冉漾一抬頭,看見銜青從院外匆匆走過來,她道:“我有東西想送給二公子,請問二公子忙完了嗎?”
她又補充道:“沒忙完的話,銜青你可以幫我把這個轉交給二公子嗎?順便幫我告訴他,上次之事我一直心懷感激,這是我自己做的掛墜,只能聊表心意,日後他有需要還是可以來找我的。”
說完又覺得缺點什麼,她站直身體,繼而滿面正氣的盯著銜青的眼睛,道:“還有一句話請你幫我告訴他,二公子如此公正嚴明,我相信日後他定然可以成為一個褒善貶惡,守正不阿的好官!”
銜青沉默片刻:“……冉姑娘有心了。”
不過他沒接冉漾手中的東西。
他不會替季緒收任何人的東西,尋常人來送,他敷衍拒絕就好。
但是冉漾……
想起那天主子夜探人家閨房,銜青彎起唇角,和善地道:
“姑娘著急嗎?公子待會就忙完了,我只是回來替他取個東西。姑娘若不介意,可以待主子回來親自交給他。”
冉漾:“哦。”
她又蹲了回去。
銜青回到書房時,正逢季緒要出門,他把今日邸報放在桌案上,稟報道:
“公子,冉姑娘在您房前等您。”
“她來幹什麼?”
“來給您送她親手做的掛墜。”
季緒腳步慢了幾分,眉尾輕輕抽動一下,神色緩緩變得複雜。
他是真搞不懂她,一點沒把他的話聽進去,不由低聲道:“她是不是有病,就那麼忍不了……”
這句聲音很低,但銜青還是聽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