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植卿和她家大女兒熟悉,和小女兒不太熟,以往喬植卿乾飯也不常見到小女兒,這次他去吃飯還是大女兒給他發的訊息。
這套房子不是她們一家常住的家。
小女兒的名字是沈願質。
沈願質開車,panaera,車內溫度還算溫暖。
車窗被喬植卿降下一些。
他往車窗外吹出口電子煙,可給孩子憋壞了。
沈願質握著方向盤的手,手心冒汗,她很少和他這般近距離接觸,先前她也從未與他獨處過。
喬植卿意識昏昏沉沉,快睡著,那倒不能怪他,喝酒沒吐只有另外一種結果,想睡覺。
車還不太多,正排上紅燈。
沈願質穩了穩慌亂的心跳,側頭偷偷地瞥向他,她目光觸及到他那一影側臉,標緻的輪廓,高挺的鼻樑,車窗路燈柔光,灑在他微微下垂的睫毛上,投下細細的陰影。
以沈願質看來,喬植卿的家世於她是高不可攀的存在,喬植卿精緻藝術品一般的容貌,同輩裡找不出來,外面也找不到。
見過月牙肉,魚腩再也瞧不上。
不是喬植卿高不可攀,喬植卿投胎選手,是喬植卿的爹和哥高不可攀。
不是高不可攀,是渡江需要船,沈願質的父親沒有拿到船票的機會。
沈願質略顯侷促,帶有一些赧然,仍有些緊張,“我爸爸讓我替他向你道個歉,怪讓人笑話…我家小門小戶妄想攀高門。”
喬植卿覺得好笑,吭一下笑了,“什麼小門小戶什麼高門。”
他讓冷風吹了一遭,還算清醒,撐一下座椅坐直,睏倦望著擋風玻璃前邊車的尾燈,
“你爸只是讓你替他客氣一下,你爸那麼聰明的人,他不會在乎,你也不用在乎。”
沈願質雙手握緊方向盤,他聲音好聽得緊,聽得她心頭一陣悸動。
沈願質浸在慌張,卻是愈想愈落寞,“其實我想你家…也不會瞧得上我家…”
喬植卿旋即笑道“不是你家我家,”
話斷在半截,他幾無從說起,沈願質父親的身影浮現在他腦海。
喬植卿陶陶然斂眸,深深讚歎,“不要小看你爸爸,他很有魄力,他很厲害。”
沈願質微有些疑惑,略帶些自嘲般問,“哪裡厲害?”
喬植卿把車窗升上去,“你爸當年和三個朋友一起從小地方出來,今天誰能招撥出這一桌能上這一桌吃飯。”
沈願質不願意回想飯桌上的事,她想起自己父親在飯桌上一言一行,在他面前又有點掉面子,稍稍有些憤懣,“上這一桌又怎麼樣呢,他做東還要低聲下氣,忙前顧後的。”
喬植卿聞言笑了下,“那我請你去我家吃飯我能不忙前顧後嘛。”
他看前車車牌又有些模糊,眯起眼睛才能看清,想來近視又加深。
喬植卿望著前車藍色車牌,唇角帶笑,“沒人看見低聲下氣,能上一桌吃飯是溫暖。”
沈願質餘光瞥到他,偶含欣慰般說道“你應該沒體會過,你爸爸—”
旋即被喬植卿出言壓下。
喬植卿體沒體會過,喬植卿全家體沒體會過,敘述展開一長卷,他家說不盡的屈辱心酸上位史。
喬植卿只笑著靠回座椅靠背,他覺著再駁下去要話不投機半句多,“他歲數擺在那裡,下一代怎麼可能什麼也不幹就想一直走上坡路。”
他沒再多說。
來看看小兩個月的妹妹怎麼事,小他兩個月的妹妹想把他創死。
後來沈願質就真的把喬植卿創死,喬植卿他當時從火星思考到月桂狗,他想看來孩子教育是大問題,沒人想看她跟商人的孩子一起ipart,沒人想看她點外賣點綠葉,沒人想看她到時候回國頭髮拿去監測結果沒過,他不會來吃一頓飯還要擔她日後人生的責。
喬植卿搜了個地點,找了個藥房,他說買點維生素,他不知道高瑜需不需要消炎藥,他其實要給高瑜補點消炎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