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長帆忍著笑意,坐到桌前,目光看向那口銅鍋,笑道,
“蕭閣主好胃口,一大早就吃涮羊肉啊?誒……羊肉呢?”
“今日我們打邊爐,吃清水魚片,”蕭素塵雙眼佈滿血絲,似乎一宿沒睡,“想吃魚,自己釣。”
陳長帆表情微微凝滯,旋即無奈一笑。
這傢伙似乎頗有怨念啊,該不會是惦記著釣魚,一宿都沒睡好吧?
蕭素塵昨夜幾乎未眠,無他,主要是昨天陳長帆帶給他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點。
自己在這湖裡垂釣數年,從未釣到過銀背鯽,更不必說那條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七彩鯉了。
可那傢伙居然看似沒費力氣一般,很快就釣到了銀背鯽,甚至還藉此直接釣到了七彩鯉,簡直就是把他的臉面按在地上摩擦。
他這一夜,翻來覆去地睡不著,最終得到的結論就是這傢伙只是運氣好罷了。
今日他鉚足了勁,打算在釣技方面找回“太虛閣釣魚王”的顏面。
“額,蕭閣主,早上氣溫低,魚兒可不愛張口……”陳長帆有些無語。
“那便等到魚兒張口,今日我蕭素塵把話放在這裡,釣到魚兒才吃飯,若是釣不上來,我便不吃了。”
陳長帆可不想餓著自己,問道,“若是我釣上來魚兒,那蕭閣主你吃不吃?”
“我蕭素塵就算餓死,也不吃你的魚。”蕭素塵感覺自己被深深的輕視了,十分硬氣道。
“好好好。”
看看把你能的,你咋不說就算餓死,死外邊,從這裡跳下去,也不吃我的魚呢?
他覺得有些好笑,這傢伙對於釣魚的執念是有多深啊。
操勞了一夜,陳長帆的肚子已經有些餓了,他熟練地掛餌、拋竿,提竿,摘魚,一氣呵成。
一條三斤多重的翹嘴被釣了上來,一切就彷彿吃飯喝水一樣簡單。
陳長帆掌心迸發刀氣,輕易將魚兒開膛破肚,收拾乾淨,趁魚兒還沒反應過來,就已經被片成了透薄的魚片,一股腦下入鍋中。
由於陳長帆的動作過於熟練,以至於魚肉在入水時還在微微抽動,顯然其中的神經還未完全壞死。
蕭素塵目光微微斜視,眼睜睜地看著陳長帆調好了蘸料,從鍋裡掏出燙好的魚片,蘸了蘸料汁就放進嘴裡。
蕭素塵喉頭下意識滾動,旋即強迫自己移開目光,將注意力放在那彷彿凝固了的浮漂上面。
“耐心些,他既然都上魚了,那自己應該也快了。”
蕭素塵剛剛安慰自己,就聽見旁邊傳來抽杆聲,一條色澤銀亮的銀背鯽已然躍出水面。
“嘿嘿,聽說銀背鯽的肉質尤其鮮嫩,昨日沒能吃到,今天便來嚐嚐滋味。”
陳長帆一邊收拾著魚獲,一邊嘴裡唸叨著,聽得蕭素塵心裡這個癢癢。
譁!
清水滾開魚片,陳長帆剛要下筷,就看見蕭素塵的腦袋不由自主地轉了過來,對著鍋裡的魚片狂咽口水。
沒辦法,寶魚的血肉太過鮮香,蕭素塵又餓著肚子,若不是強忍著,此時只怕口水已經流出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