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鄧大師可否出手,將這刀胚繼續鍛造成型?”
陳長帆也意識到這刀胚不凡,可他的鍛刀技藝已經到達技藝層面的極限,已然不夠用了。
鄧九仙又仔仔細細將那刀胚打量了半晌,旋即沉吟片刻,眼中閃過一絲黯然,“若是我以前的狀態,說不定真的可以,只是……”
只是我已經不是武夫。
鄧九仙輕嘆一聲,眼中落寞之色更甚。
陳長帆將鄧九仙的神色盡收眼底,他沒再說話,而是適時給鄧九仙倒酒,後者喝了一杯又一杯,然後……就喝大了。
這人一喝大了就愛絮叨,從鄧九仙絮叨的言辭中,陳長帆也是漸漸瞭解了這傢伙的身世。
從其絮絮叨叨沒有調理的醉話中,似乎可以聽出,這鄧九仙出自武都鄧家。
鄧家似乎曾經輝煌一時,但不知為何,十八年前家族驟然衰落。
鄧九仙也深受其累,從曾經的武都天驕,淪落為一個遊離於世俗之外的酒鬼。
鄧家九子,皆是不凡之人,可都在家族衰落之際,遭遇重創,有人命隕沙場,有人浪跡天涯,有人則是折損了幾十年陽壽,從翩翩少年變為耄耋老人。
陳長帆聽罷,心中一震,這鄧家的衰敗未免也太過詭異,很顯然隱藏著某個巨大的隱秘。
他數次嘗試套話,可鄧九仙已經爛醉如泥了,卻依舊對那些年的變故隻字不提,顯然頗為忌憚。陳長帆心知再問也無用,只得作罷。
“這傢伙果然出身不俗,一個酒鬼不但一身武技不俗,還有一手超絕的鍛刀技藝,隕星砂也隨身攜帶,這樣的人,能是普通出身嗎?”
陳長帆暗自嘀咕,之前的許多困惑頓時解開。
他也是意識到了,自己無意中撿回來的酒鬼,居然還是個寶貝。
“孃的,這次蒸餾的酒精度數可能太高了,一下子給這傢伙喝大了,還是酒鬼呢,就這……”陳長帆拿起刀胚,放在爐中加熱,旋即又取來了一些蛟龍爪,打算一會新增進去,試試看會不會進一步軟化刀胚。
不一會,刀胚燒紅取出,陳長帆正要錘鍊,卻忽地聽見鄧九仙半醉半醒道,“刀胚之中蘊含龍氣,若是調和不成,或可試試鎮壓,興許能成。”
龍氣?
陳長帆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概念,可聰慧如他,立刻就領會到這話裡的含義。
刀胚之中蘊含龍氣,這或許是因為他在鍛刀過程中加入了蛟龍之物的緣故。
如此說來,這刀胚一直無法成型,就是因為其中蘊含的龍氣難以調和。
“調和不成,也可鎮壓?”陳長帆眼睛一亮。
之前的鍛造過程中,他心疼這塊登階石材料,怕用力太大把它弄壞,故而一直小心翼翼。
如今鄧九仙的提醒,似乎為他提供了一條新思路。
陳長帆決定一試。
他取來最大號的重錘,挽起了袖子,深吸一口氣,腰背發力,雙臂上青筋根根暴起,重錘狠狠落在刀胚之上,竟發出一道清晰的龍吟聲。
龍吟聲清脆,彷彿在向陳長帆發出抗議,他冷哼一聲,第二捶力道更大。
大錘重重落下後,又是一道龍吟發出,刀胚都在隱隱震顫。
鐺!
第三錘落下,龍吟聲依舊,可卻隱隱有了些許懼意。
陳長帆眉頭一挑,精神為之一振,手中重錘如暴雨般落下。
在陳長帆的連番重擊之下,刀胚終於顯現出前所未有的順從,龍氣似乎逐漸被壓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