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碩等的就是這句話。
“你這老狐狸,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?你家的酒若沒問題,你敢不敢喝一碗看看?”
裴碩一個眼神示意,一漢子從人群中走出,當著眾人的面親手拍開一罈酒的泥封,倒了滿滿一碗酒,遞到沈萬五跟前。
“沈管家,你若干了這碗酒,那便可以自證清白,你若不喝,今日便是你家的酒,毒死了人,是一定要見官的。”
“毒死人這話可不能亂說!”
一名軍士上前檢視地上那不再動彈的漢子,探了探後者鼻息和脈搏,旋即緩緩搖頭。
那漢子已然死了。
裴碩的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。
事情發展到這般程度,他的計劃可以說已經成功了。
他用一條手下的名,將毒酒之名直接坐實,那沈萬五縱是巧舌如簧,無論如何也無法把死人說活了。
“這酒真毒死人了!幸虧我剛才沒喝!”
“這幫人真是壞了心腸了,毒酒也敢拿出來賣!”
“公然販賣毒酒,你們陳氏商行,是何居心?”
見到死了人,眾人立刻變得激憤起來,畢竟如果不是那漢子搶在他們前頭,那喝了毒酒的就是他們。
如何能不讓人心驚後怕?
千夫所指,沈萬五端著大碗,面不改色,聲音洪亮高亢:
“諸位父老鄉親,此人死因蹊蹺,是否是喝酒所致,現在下定論還為時尚早,且看我當眾喝給你們看,這酒是否是毒酒?”
說罷,沈萬五不顧旁人的阻攔,端起大碗一飲而盡。
他將碗底前翻,向眾人展示後,將大碗狠狠擲在地上,摔成一地碎片。
沈萬五見眾人盯著他看,又穩穩當當地來回走了幾步,示意自己無恙,小風莊的眾人不僅悄然鬆了口氣。
“各位請看,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嗎?我們這燈籠酒它絕對沒有問題的。”
看沈萬五依舊如常,裴碩眼神兇狠地看向剛才那名倒酒的手下,那人此時正一臉無奈地衝著自己攤手,臉上露出一副彷彿見了鬼的表情。
“慢著!你剛才喝那壇酒說不定毒性低,有本事你喝他手裡那壺!”
裴碩說著大步上前,將那已死漢子裡的酒壺取下,遞到了沈萬五手上。
裴碩看著沈萬五的表情快速變化,先是從愕然再到明悟,旋即化為了一絲掙扎,裴碩忍不住扯了扯嘴角。
眼底是不加掩飾的毒辣。
“沈管家,你說這酒,他有毒嗎?”
沈萬五瞳孔驟然一縮。
在商界摸爬滾打多年,他早已將察言觀色,融入了本能。
他一眼便能看出裴碩眼底的含義:
這酒有毒,你敢喝嗎?
這是裴碩的陽謀。
他直接是用一條人命,坐實了毒酒之說。
現在輪到沈萬五自證清白,他喝與不喝,都是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