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的身後,一隻人不人鼠不鼠的怪物,正伸出兩隻枯瘦帶毛的手臂,死死攥著季文空的雙腿,面露驚詫。
那怪物身形瘦小,四肢細長且多毛。
一隻比正常人頭小一號的赤紅鼠頭,鬍鬚正不斷抖動,活像一個佝僂的老頭。
鼠臉怪物低頭看了眼手指上戴著的碧綠戒指,伴隨著咔的一聲,玉戒碎裂脫落,鼠臉頓時露出一個類似於苦笑的表情:
“大意了啊,沒想到竟然會栽在你這小輩手裡……”
話音未落,朱大龍那鼠臉之上忽然露出驚恐之色,轉身就要往洞裡逃去。
刷!
還是陳長帆蓄勢已久的一刀更快幾分,幽綠火焰斜撩而出,狠狠印上朱大龍後背。
斬魂刀!
這一刀,就像是刀切豆腐一般乾脆利落,直接將朱大龍的身軀一分為二。
“啊啊啊!你這刀法,竟能灼燒靈魂?啊啊啊你不得好死!”
斬魂刀的恐怖之處,就在於既斬肉身,也斬靈魂。
朱大龍捱了這一刀,必死無疑,可生機還未立刻消散。
這反而更加劇了他痛苦的過程。
他上半身在地上瘋狂爬行,灼燒靈魂的劇痛使他逐漸失去理智,開始瘋狂地咒罵著陳長帆。
“陳長帆,我與你無冤無仇,你為何要殺我?你該死,你該死啊!”
陳長帆笑了,反問道:“無冤無仇?你為了登階超凡,竟然將整個青山縣百姓當做替死鬼,你可知道,那一場冰雹,死了多少無辜百姓,那一場暴雪,又有多少人死於非命。”
朱大龍的鼠嘴之中噴出血沫,神色之間充滿不屑,“區區螻蟻,死便死了,自古以來便是如此,我不過是獻祭一座縣域而已,你可知那些活了上百年的老不死,獻祭一州生靈,也不過隨手為之。”
朱大龍這話直接令在場眾人陷入沉默。
五階術士便需要獻祭一縣生靈,那更高階的存在,或許真的是以州、國為單位進行獻祭。
他們把人命當什麼了?
“自古以來便是如此,那便是對的了嗎?你竊取了別人的命運,自然也會受到別人的牽連,你獻祭了上萬生靈的性命,必然也會受到業火反噬,就好比你將這座山洞當成是封地,在封地當中,你的確稱得上是無敵,可一旦出了封地,你連個屁都不是。”
陳長帆這一番話,直接將朱大龍問得一愣。
他張了張嘴,一時間竟然沒能找到有什麼話語可以反駁。
見到朱大龍已然有些懷疑自我,陳長帆繼續攻心:“封地之中我無敵,封地之外便拉稀。你以為封地是你的倚仗,實際上這封地何嘗不是一種牢籠。”
朱大龍呵呵冷笑,笑得張狂,笑得譏諷,笑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:“呵呵,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,那便跟我這具分身,一同陪葬吧!”
說到最後一句,朱大龍的表情忽然變得癲狂,聲音帶著無盡的怨毒。
“糟了!”
陳長帆臉色大變,一刀將其頭顱斬下。
這一刀利落果決,可惜還是遲了一絲,朱大龍衣袍忽地爆燃,符籙瘋狂燃燒的味道瀰漫開來。
這朱大龍瘋了,居然拼盡最後一絲力氣,將身上所有符籙激發。
因為數量太多巨大,以至於他的衣袍直接被引燃,火焰騰起老高。
可眾人卻沒空看他的變化,因為在頭頂之上,一片巨大的雷雲快速凝聚而成。
雷雲綿延數里,天色為之一暗。
這便是五階竊命師的手段,全力出手,便是恐怖的災劫。
這還是對方在剛剛遭受了竊命者身死,以及被強行脫離封地的雙重反噬下。
不然的話,這朱大龍只怕是極其難殺。
而且,剛才對方口中最後那句“分身”,讓陳長帆有些不寒而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