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後發生了什麼事,阿鸞全然不知,只覺得整個人有些昏昏沉沉的,睡得迷迷糊糊,無盡的疲累感讓她睜不開眼睛。
耳畔有低啞的哭聲,彷彿是乳母,又好似大長老。
身子疲累而沉重,眼皮子也是……
阿鸞想著,就睡一會,好好的睡一會,一會就好!
只是,她所不知道的是,這一睡,直接睡回了軍帳。
當慕容珏剛從瞭望臺上下來,聽得底下人來報,說是夫人被抬回來時,臉色瞬時白得嚇人,這輩子都不似這般腳軟過。
柳千行的臉色也不太好,鐵青得瘮人,然則還不待他跟著慕容珏進去,就被雲中客攔了下來。
“你幹什麼?”柳千行皺眉,“不是說夫人是被、是被抬回來的嗎?”
雲中客瞪了他一眼,“你是不是眼睛不好使?白長了這麼一對招子。”
“什麼?”柳千行沒明白他的意思。
雲中客嘆口氣,“人家小夫妻兩個團聚,你湊什麼熱鬧?你是誰?是阿珏他爹?還是阿珏他兒子?既然什麼都不是,還敢進去礙眼?走走走。”
“我……”柳千行無可辯駁,終是閉了嘴,訕訕的離開。
他是想看看,阿鸞到底……死了沒有?又或者,是否傷至根本,再也無法上戰場?她若是倒下了,慕容珏也算是去了半條命,等同元氣大傷。
只可惜,現在進不去。
不過,也無需著急,很快就能知道結果。
佈防圖當時還沒佈置完成,所以不可能真的送到南玥手裡,而且若要盜取,絕對不能留下任何的痕跡,否則兵防圖一改,南玥大舉來犯,豈非自投羅網?
“到底發生何事?這幾日你不是帶著夫人去養胎嗎?怎麼了?夫人這是有隱疾?我聽人說,是被抬回來,為什麼會被抬回來?”柳千行絮絮叨叨的跟著雲中客進了醫帳。
雲中客也不作答,這事太造孽,儘管結果很不錯,在塔水鎮的細作,愣是一個沒跑了,不僅是沒跑,大長老和乳母那兩個老傢伙,愣是卯足了勁,把塔水鎮附近的細作也給一鍋端了。
小姐傷了身,那麼這些欺負小姐的人,誰都別想跑!
慕容珏坐在床邊,瞧著雙目緊閉的愛妻,整顆心都是顫抖的,“阿鸞?”
他低低的喊了兩聲,彷彿是怕自己看錯了,將耳貼在她的心口,確定能聽到她的心跳聲,這才眼角微紅的扯了一下唇角。
沒事就好,回來就好!
掌心貼在阿鸞隆起的肚子上,慕容珏呼吸微促,孩子也還在。
“阿鸞?”慕容珏又低低的喊了聲。
阿鸞倦怠的睜開眼,模糊的視線裡,出現了慕容珏的身影,不禁幽然嘆口氣,“竟是連做夢都要跟著我,委實粘人!”
“是夢!”慕容珏如釋重負,“我這就消失,你閉上眼睛,好好睡。”
阿鸞乖乖的閉上眼,睡得何其安穩踏實,夢裡都有他,真好!
將她的掌心貼在自己的面頰上,慕容珏靜靜的守著,一言不發,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。
阿鸞是在第二天早上醒來的,睜開眼的第一時間,所見慕容珏。
“阿珏?”她有些愣怔,“你怎麼來塔水鎮了?”
“這是軍營。”慕容珏解釋,“你睡了很久,真是個貪睡的孃親,以後咱們孩子都隨了你,那可如何是好?大懶豬帶著小懶豬,這軍帳怕是要成豬窩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