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月伸手壓了壓眉心,“瞎子出現在北瀾的時候,我便悄悄的讓人回了大周,去找太后了,太后娘娘跟我說了幾句不真不假的實話,多半是怕路上被人劫了信,所以說得很隱晦,我瞧著一知半解,不如你來瞧瞧?”
邊上的霜枝,快速將早前就備下的書信遞上,“原是要銷燬的,可是主子覺得,沒必要瞞著拓跋姑娘,所以便留著了!”
看完之後,還是得銷燬。
大周齊太后親筆,提了她最近看過的一齣戲,戲是這樣演的:成王敗寇,總有人不甘心,輸卻皇位被貶苦寒之地,悄然籌謀,韜光養晦,期許捲土重來。
其後,迷夢成真,成了一方勢力。
只是人心不足,漫漫長年中,內部又開始分化,誰都想將大權捏在手裡,於是開始勾心鬥角,流血犧牲便成了無可避免之事。
到了最後,大權落於一人之手,聽聞此人心狠手辣,弒兄殺弟,連父兄的妻妾都不放過,幾乎可以用六親不認來形容!
“說的是燕支國吧?你提過,我也查到一點。”拓跋熹微皺眉,“探子彙報,這燕支國消失已久。”
“知道從時候開始消失嗎?”靳月問。
拓跋熹微沒答上來。
“那位!”靳月道,“罪臣餘孽,一個瞎子能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,你覺得他真的會是個瞎子嗎?據說燕支國原本有不少皇子,但現在獨獨留下了這一脈,還有先帝那些妾室,都死得莫名其妙,反正就一句話,燕支國若是姓宋,後嗣便只能由他宋濂所出。”
靳月意味深長的瞧著她,“明白嗎?”
“好狠!”拓跋熹微嗤冷,“真的是夠狠!這不是等於,把自己全家都殺光,只留下自己一人?”
靳月笑了,“不想眾叛親離,只能當孤家寡人!他約莫,就是這麼想的。”
“接下來怎麼辦??”拓跋熹微問,“看著他跑?”
靳月歪著頭,趴在牆角,偷瞄了一眼外頭,“你瞧好吧,他不會帶梧桐走的,這人……心狠手辣,只要他拔刀,事就算完了!”
“他想殺了那個女人?”拓跋熹微心神一怔,“那你還讓她去?”
靳月瞥她一眼,“你可能耳朵不太好。”
拓跋熹微:“??”
“左耳進,右耳出。”她惋惜的嘆氣。
拓跋熹微:“??”
誰能告訴她,她又犯什麼錯了?
“我之前怎麼說來著?”靳月問。
拓跋熹微撓撓額角,“你怎麼說來著?”
“唉,可憐死了,年紀輕輕的,耳朵不好使,腦子也不好使了!”靳月直搖頭,“可憐啊,可憐!”
一旁的霜枝“噗嗤”笑出聲來,惹得拓跋熹微更是著急,扭頭望著衣念,“你可還記得什麼?”
衣念一臉懵逼。
她們在說什麼?
“我之前說過,一人一物,比你們這些血淋淋的法子都好使。”靳月撫著肚子,“這人就在眼前,物嘛……很快就能見到了!宋濂的警惕心太高,你想問什麼,他都不會說,那麼只有讓他放鬆警惕,才能掏出我們想要的東西。”
拓跋熹微明白了,“出了大牢,他就會放鬆警惕。”
“不,他放鬆警惕……正是他動手去殺梧桐的時候!”靳月眯起危險的眸。
剷除叛徒,剷除出賣者,才是放鬆警惕的時候。
影子蟄伏在高牆外,宋濂一出來,這些人便快速迎了上去,“公子!”
“快走!”梧桐忙道。
這巷道一般是用作釋放嫌犯的,平素不會有守衛,出了這條巷道,就算是徹底安全了。
宋濂忽然停住腳步,目不轉睛的望著梧桐。
被他這眼神一注視,梧桐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,快速伸手抹了把臉,“你、你怎麼了?我、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?也是,你瞧不見,是、是有哪兒不對勁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