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再大,有他在,有她暖。
靳月知道,傅九卿不是不怕,他其實也是擔心著,出了這個城門,便是另一個天下,他與她都倍感陌生的天下,那裡沒有熟識的人,連風俗習慣都不一樣。
形勢不由人,終歸還是要走這一遭。“我會陪著你去,陪著你回。”她伏在他懷裡,聲音輕得像是過耳的微風,“君若不負,吾必不捨。”
他抱緊了她,怎麼捨得負你?
夜色沉沉,沈林帶著傅九卿夫婦,入住守將府邸之中。
邊陲因為侍衛軍的到來而格外熱鬧,老百姓很少能見到京都城來的人,此前來了一支和親的隊伍,如今又來了北瀾的七皇子,簡直比過年還高興。
街上風沙過,傅九卿領著靳月坐在烤餅攤子上,瞧著從石頭鍋內掀出的大餅,某人的眼睛即刻發亮。
自打有了身孕,靳月的飲食習慣倒是變了不少。
原本愛吃甜的,如今好酸。
馬車經過街道時,她便瞧見了這烤餅攤,於是乎……非吃到不可。
傅九卿也隨她,但心裡不放心,著君山打聽了一下。
隨行的嬤嬤們說,有孕的婦人會經常這般,七皇妃如此還算好的。
“真香!”靳月撕了一口,塞進嘴裡美滋滋的嘗著味兒,“雖然粗糙,卻是真的好吃,京都城內雖然也有烤餅,但做不出這般地道。”
“你慢些!”傅九卿倒了杯水。
靳月點頭,笑得像個孩子。
遠處。
有人孤身佇立,一雙幽邃的眸子,黑洞洞的盯著那張笑臉,他不記得有多久沒見過她這般歡笑?饒是最重要的那一刻,她也不曾這般盡展笑顏。
人與人,果然是不同的。
“公子!”身後,影子行禮。
男子直起身,緩步沒入暗夜中,“都打點妥當了?”
“一路上誰敢查侍衛軍,所以咱們很是穩妥,三更時分,側門出,公子您就安全了!”影子低聲應答。
男子沒有吭聲,只是站在原地許久。
好半晌,影子才低聲問,“公子是有什麼放不下?”
“放不下?”他回眸看了一眼。
微光中,那女子笑靨如花,卻不是對他。
放不下又如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