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送顧若離急急忙忙離去的背影,靳月默默的叉了會腰,這才慢悠悠的走出去。
霜枝就在院子裡候著,見著少夫人出來,當即迎上去,“少夫人,側妃沒欺負您吧?”
“她敢!”靳月皺了皺眉頭,“不過,我倒是覺得,好似被人算計了。”
“被誰?”霜枝忙問。
靳月挑眉瞧她,眼神涼涼的,嗓子裡發出兩聲“呵”笑。
還能有誰?
病怏怏的傅九尾唄!
宋宴終是要走了,畢竟行刺之事業已查明,跟傅家沒什麼關係,此事算是告一段落。
不過,衡州城內有多了一樁熱鬧事。知府衙門的師爺死了,元兇雖然伏法,但行刺燕王府的小王爺,乃是抄家的大罪,師爺的家中老小,悉數下獄。
案宗以加急之態,急送刑部。
刑部轉呈帝君,龍顏大怒,御筆硃批。
宋宴走的時候,風很大,瞧著天際那黑壓壓的烏雲,彷彿很快就要下雨了。他策馬站在城門口很久,彷彿是在等什麼,可直到豆大的雨點落下來,他等的人都沒有出現。
“小王爺,外頭雨大,您快些進來吧!”顧若離焦灼的跑到馬下站著。
“小王爺,下雨了,您仔細身子。”程南亦是規勸,“小王爺,您進馬車裡去吧!”
宋宴眸中的光亮漸漸的黯下,冷眼望著衡州城的城門口,衡州的官員全部站在雨裡,目不轉瞬的望著小王爺,全然不知這位燕王府的小王爺到底想幹什麼?
“小王爺?”雨水打在顧若離的身上,那雙美麗的眸子裡蓄滿的,不知是淚還是雨水,這般的楚楚可憐。
宋宴下馬,抬步進了馬車。
顧若離忙不迭讓人去了帕子,趕緊擦拭著宋宴身上的雨水,“琥珀,快將車內的火爐生得旺一些,去後面把小王爺的衣服取來,快!”
望著她忙碌的樣子,宋宴閉了閉眼,靠在了軟榻上,心裡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。
外頭的雨,越下越大,靳月坐在迴廊裡,百無聊賴的伸手接雨,這些日子因著要照顧傅九卿,她一步都不曾踏出過上宜院,委實煩悶得很。
還好有霜枝,時不時的將外頭的訊息帶進來,幫她解解悶。
“聽說刑部的批文已經下來了,師爺家的……抄斬!”霜枝輕輕的說,“這人也太壞了,竟然為了傅家的財產,砍傷了老管家,還還得老爺和公子都進了大牢。”
靳月愣了愣,“滿門抄斬嗎?”
“是!”許是怕嚇著少夫人,霜枝低低的應聲,目不轉睛的望她。
好在,靳月也沒什麼反應,似乎對於生死之事,壓根沒什麼太大的概念,亦不會被嚇著。
一陣秋雨一陣涼,雨落在掌心裡,涼意快速滲入肌膚裡,漫至四肢百骸,靳月瞬時打了個寒顫,果真是,天涼……好個秋!
這場秋雨整整落了七天,晨起涼意陣陣。
靳月打了兩個噴嚏,下意識的攏了攏身上的披肩。
“少夫人,真的不必同公子說一聲嗎?”其實霜枝是想說,要不要先請示一下公子再出去,免得公子到時候找不到人,會氣得責罰眾人。
“他吃了藥睡著呢,打擾他作甚?”靳月疾步往外走。
霜枝抿唇,疾步跟在她身後,幾次想攔著,話到了嘴邊又生生的嚥了下去。
二人從傅家的後門離開,免得到時候又要有人說她,不盡心伺候傅九卿。
今兒的街頭好生熱鬧,比往日都熱鬧。
靳月不解,“今天是什麼日子?”
還不等霜枝開口,便聽得身邊的婦人湊上來急道,“你還不知道啊?大家都去菜市口看殺頭呢!”
殺頭?
靳月眉心陡蹙,快速轉頭望著霜枝,“是師爺家的?”
霜枝抿唇,算是預設。
這丫頭早就知道!
“少夫人?少夫人,殺頭不好看,咱回去吧!”霜枝在後面疾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