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個少年奔行速度極快,沒一會兒便到了高塔前,繞著高塔奔行了一週,三個少年有些傻眼,這座高塔竟然沒有門戶。
玉柯被石夫人攔下,竟然動也未動,只是笑望著三個少年,這會兒見三個少年繞了一圈,愣在那裡,不得其門而入,這才緩步走了過來。石夫人也有些發愣,這座青霄塔可以通往外界在玉家並不是什麼秘密,但許多年來除了家主和幾位長老,玉府中並沒有幾人當真去過外界。石夫人原以為只要將少年們帶到這裡,進了塔中,自然可以逃離,卻怎麼也沒想到這高塔竟然沒有門戶。見玉柯向少年們走去,也只得跟隨前行,相機而動。
“幾位小友當真心急,大老遠的來到玉家也不知會一二,好歹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,怎麼說玉某也該一盡地主之誼才是。依我看小友們不如在此盤桓幾日,見識見識這天壽城的風光再走不遲,如何?這便隨我回去吧。”玉柯望著少年們,滿面笑意,倒真如老友相約一般。
“五公子,這幾個孩子才到我這兒沒一會兒,你便要橫刀奪愛,怕是不妥吧?”石夫人聽到玉柯的話語,面色微沉,有些不悅。
玉柯早已聽說三哥有個管家頗有些怪異,女相男身,喜歡找些年輕女子供其享樂,怎地今日竟然對李青也有了興趣?玉柯心中有些厭惡,但面上卻並未表露出來,仍舊笑著說道,“夫人勿急,這幾位小友與玉柯是舊友,遠道而來,玉柯當然要盡些心意。待與小友們相聚兩日,自然完璧歸趙。”面前這石夫人男不男、女不女,這裡又離三哥的西苑頗近,玉柯並不願生出什麼事端,只要這位石夫人不再阻攔,憑藉自己的本事要帶幾個少年離去並不是難事。
“這卻是不行,夫人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收了這幾個孩子,如何能再放他們離開?既然是舊友,左右也不在乎幾日的時間,不如等夫人我痛快夠了,再將他們交給公子可好?到時任你們盤桓幾日都與夫人我再無干系。”石夫人拈著一把小扇輕輕扇著,像是天氣已然極熱,再也不耐煩繼續留在這裡,伸手向著三個少年招了招,轉身便要走。
玉柯有些急了,若是任由石夫人將三人帶走,難保不生出什麼意外,現在看來三哥似乎還未曾發覺少年身上的秘密,但是時間一長可就難說了。玉柯能在眾多公子、小姐中被家主選中去外界執行任務,自然不是久決不下之輩,面上笑意不減,人卻忽然掠了出去。
一隻大蜂呼嘯著撲了出去,血紅的雙目中射出兩道電光向著少年們籠罩而去,身上一枚碧玉般的圓環猛然炸裂,化為一團慘綠色的霧氣緊隨在後翻湧而來,濃霧中一根黑漆漆的長針悄無聲息的射落,四片薄翼如同刀鋒般掃蕩。
石夫人大驚,這五公子當真不是善與之輩,前一刻還如春風般和暖,下一刻已然雷霆一擊。石夫人想也不想,身上一襲青衫飛卷而出,徑直罩向大蜂的雙目,手中繡花針直取胸腹。三個少年並非與玉柯第一次打交道,知道這廝說翻臉便會翻臉,雖然看著與石夫人了得熱絡,但少年們戒備之心卻並未稍減。
這會兒瞧見玉柯化作大蜂襲來,一出手便傾盡全力,少年們並不感到意外。龍吟聲中,一杆青色長槍迎著血光、綠霧徑直前刺,一朵大花翻騰而出,琴聲流淌,花蕊蜿蜒,虛空中一片青葉隨風飄蕩,飄飄忽忽向著濃霧中斬去。
血光被青衫遮擋,下一瞬整件青衫已燃燒了起來,石夫人面色大變,顯得極是痛苦,卻咬著牙仍舊將手中長針刺了過去。大蜂原本以為石夫人受了自己一擊,知曉厲害,不會再為幾個玩物出頭,卻不想這男不男女不女的妖怪也不知被幾個少年灌了什麼迷魂湯,竟然鐵了心與自己為敵。既然動了手,若不能速戰速決,待會兒被人發覺,只怕會橫生枝節,大蜂狠了狠心,將身軀一側,幾片薄翼捲起狂風向著長針撞去。
眼看著如同狂刀般的薄翼就要臨頭,石夫人竟然不退反進,合身帶著長針迎向大蜂,手中長針脫手而出,化為一道烏黑的流光穿越了狂風刺在大蜂脊背之上。鏘——,刺耳的交擊聲響起,那大蜂被長針一刺,竟然全無反應,反倒將長針震得倒射了出去。
大蜂離石夫人最近,原打算以雷霆之勢收拾了這礙手的妖婦,再去拾掇幾個少年,眼看著自己的翼刀已斬到石夫人肩頭,一杆青色長槍卻如同怒龍般穿越了濃霧出現在自己胸前,那血色的槍鋒帶著慘烈的殺意,自己雙目中的神光竟被槍鋒割得四散,若是在不應變,只怕便要傷在槍下。大蜂心中驚駭,再顧不得石夫人的死活,巨大的身軀飛旋,薄翼翻卷在前,化為一柄長錐轟然撞向長槍。
忽然一縷琴音傳進腦海,猶如春風拂面、鶯啼柳綠,暖融融的氣息令人薰染欲醉。大蜂心中冷笑,看來少年們雖到了玉家,卻還不瞭解玉家是做什麼的,若非自己愛惜李青資質,想著日後還有大用,早就將這些不開眼的少年收為魔奴。既然這麼不知趣,也好,今日自己便收了他們,也省得費這許多功夫。
十餘根花蕊猶如巨蟒般緊隨長槍而至,呼嘯著向大蜂頭部噬去,卻被一團黑光當了下來。黑光才一出現,兇厲的氣息便撲面而來,十餘隻花蕊衝得正猛,乍然間遇到黑光,那裡還來得及閃避,立時撞在一處。巨大的花蕊奮力扭動著,似乎正與什麼東西激戰,那朵粉紅色的大花忽然顫抖起來,顯得有些痛苦,琴聲也驟然變得急切,如同狂風暴雨一般。
無聲無息間,長槍與大蜂所化的長錐相遇,血色的槍鋒中一盞如豆的燈火燃燒,槍鋒上不知何時繚繞了一層瑩白如玉的火焰,長錐與槍鋒相交,無聲無息間竟然裂了開來。大蜂一顆心狂跳起來,自己的四隻薄翼乃是吞噬了家主所賜“玉飲楓漿”凝練而成,雖說在兄弟姐妹中並非最為鋒利堅韌,但若論生機卻是最強,只要不是被人一擊斬斷,便可瞬息間恢復如初,怎地今日遇上少年的長槍,竟然被割裂開來,再也不能癒合?
這般想著,卻未留意到一片青葉正貼著長槍倏忽間鑽了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