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刀。
只是很普通,很短暫的一刀。
然而刀鋒過後,李權已經失去了保持站立的力氣,他像個木雕一樣直挺挺地倒下,頸部動脈中大量噴濺的鮮血帶走了他說話的力氣,李權極為不甘地張大嘴,然而聲帶已經被鮮血堵住,只能發出“嗬嗬”的聲音。
陳凡冷冷注視著他在絕望下顯得扭曲的臉,平靜地說道,“背信棄義的人根本不配活著,你死得並不冤枉!”
講完這句,陳凡默默將長刀收起來,大步跨進了身後的廢墟。
沒等他走多遠,耳邊再次傳來一道熟悉的慘叫,應該是絡腮鬍發出來的。
陳凡只是稍微頓了頓腳步,便極為惋惜地搖了下頭,繼續大步朝廢墟中走去。剛才他已經提醒過絡腮鬍了,是後者自己不聽話,既然他存心找死,也怪不得陳凡什麼了。
與狼群的混戰徹底告終,最終還是隻有陳凡一個人活了下來,他快速走進一棟殘破的大樓,並在大樓中找到了一間還算乾淨的屋子,默默放下工具箱,隨後取出了紗布和刀傷藥,重新為崩開的傷口上完了藥水。
日暮漸晚,又到了異獸們集體出沒的時候,這兩天陳凡經歷了大大小小不下十餘起戰鬥,哪怕是鐵打的人也有感到睏乏的時候。
入夜後,陳凡並沒有生火,反而是封死了所有門窗,調整呼吸頻率,減少氣味的散發,好像個木雕一樣一動不動地縮在牆角,平靜地等待天明。
他實在是有些累了,一到晚上整個城市都是異獸的天下,以這樣的狀態出去尋找楊振的隊伍,只能是給怪物們送點心。
包括這間屋子,其實也不是那麼安全,陳凡不清楚自己能在這裡待多久,也許下一秒就會有覓食的怪物打穿牆壁出現。
……
郊外,距離城區不到二十公里的地方。
已經等候了一整個晚上的楊振神情有些疲倦,他有些呆滯地坐在汽車引擎蓋上,嘴裡麻木地叼著煙,目光則死死定格在城市所在的方向。
經過一整夜的休整,大部隊已經到了啟程返回云溪市的時間了,可陳凡卻還是沒有歸隊,這讓他內心感到無比焦慮。
在楊振身邊則默默佇立著一個滿臉都是傷痕的中年人,正是被血鴉群毀掉了臉的劉強,他和楊振一樣在等待。
“現在幾點了?”楊振望著天邊逐漸泛起的魚肚白,深呼了一口氣說。
劉強看了看手錶,“七點一刻,最遲等到七點半我們就該啟程了。”
楊振嘆氣道,“可是陳凡還沒有回來,他才是這支軍隊的實際領導者,我們總不能……”
劉強平靜地說,“我覺得他很有可能回不來了。那隻牛角人太厲害,如果陳凡能夠擺脫它的話,昨晚就應該回來才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