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雲棲夜裡醒來,四下一片漆黑,房外微微一點光亮透進屋內。
她起身開啟房門,一陣冷風吹進屋,她渾身打了個激靈。
“小姐,你醒了。”房門口一女子站起身。
“迎棠...”慕雲棲欣喜,拉住她進屋。
“小姐,你身子未愈,先披過大麾吧。”她走到榻邊上,拿過火摺子點燃高腳木架燭火,拿過狐毛大麾為她披上。
房內立馬一片昏黃亮色籠罩,慕雲棲裹上大麾,落座榻邊,揮手讓迎棠靠近。
迎棠笑了笑,轉身掩上房門,走到她身前問道:“小姐可要用些晚膳?”
“先不急。”她拉過她往身前一帶,落座她一旁。
迎棠慌忙起身,連連擺手搖頭立身於一旁。
慕雲棲笑了笑,不再勉強,看著她道:“將那日離別後之事告知我可好?”
當初為了讓迎棠從顧寒軒手下影衛中順利脫身,便擇了在父親出殯那日,讓她前往邊境來尋三哥。
“小姐,那日樹林相救的人並非尋常人,奴婢見三少爺接見過他。”她小聲說道,面容看著地上。
“我知曉,他乃皓月宮宮主。”
“皓月宮?那三少爺豈不是已與皓月宮...”她越說越小聲,抬頭看著慕雲棲,帶著擔憂。
“三哥舉兵,本就已是叛臣,與皓月宮結不結盟都已屬叛逆。”慕雲棲平緩說道,面色如常。
她看了一眼迎棠又道:“你來邊境之行可順?”
“一路暢順無阻。”
“三哥在邊境現下是何情況?”
迎棠想了想,面色凝重說道:“昨日皇上已抵達路洲,知曉您從路洲闖城已到邊境,昨夜您昏迷之時,聽說便有路洲傳來話。”
“何話?”她不安問道,面上急切。
迎棠抬眸看了她一眼立馬垂下,小聲道:“聽說皇上讓三少爺交出您,如不然...”她頓住不語,咬牙道:“立馬開戰。”
慕雲棲面上失色,靜看著高腳燭臺不語。
“小姐,從三少爺舉兵那刻,此戰就已成為必然。”她小心勸慰道。
“我知曉。”慕雲棲小聲道,心不在焉地起身邁步,走到門邊動作輕緩開啟房門,邁步出去。
大門口一條廊道延伸,圓柱兩邊各掛了一盞竹編紙糊燭火燈籠,燭火在廊道上被風吹著搖晃欲滅。
此處應是當年父親鎮守邊境時賞賜的府邸,後來他回朝後才由三哥接管了過來。
慕雲棲抬頭看著這平靜如水的夜空,烏雲遮住了明月繁星,一望無際的漆黑看不到半點星光。
心間湧起不安與惆悵,她不知顧寒軒為何執意要她回到他身邊。
這幾日,她夢中每次都會夢見一些模糊畫面,不知為何,見到夢中那一幕一幕,總會讓她撕心裂肺的痛。
每次醒來都已記不起夢裡的情形,唯有那切膚之痛,似融入她骨髓般,讓她記憶深刻。
迎棠站在身後,帶著擔憂卻又不敢上前再言,只得靜靜的立身房門口。
“三哥可有回話過去?”她仰望夜空問道,她知迎棠在她身後,故而不曾回頭便問起。
“似不曾。”她躬身回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