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宮上下流傳著太子妃善妒跋扈,太子寵愛縱容之言。新封側妃出身名門卻被賜居偏堂,太子妃母家敗落偏得太子庇護。
“宮中皆傳太子妃您恃寵而驕,奴婢都聽不下去了。”迎芙立身慕雲棲身旁磨著歙硯嘟囔抱怨道。
“好了,本宮都不介意,你又何必自惱。”慕雲棲漫不經心說道,絕美面容一臉淡然。
她執著狼毫筆,在雪白宣紙上寫著一排娟秀小楷:林深人盡念留心。
帶著微微惆悵的面色望著窗欞怔怔發愣,一滴墨水滴落在紙上,迅速暈染開來留下黑點在宣紙上。
迎芙見此輕喚了她聲,她聞聲回過神來,輕聲問道:“讓你去打聽的事如何了?”
“奴婢遣人在林中附近數十里的山莊都去查過了,並無宮家山莊。”迎芙看著她說道。
“或許連姓氏他都不曾如實相告。”慕雲棲喃喃低語,心中沉悶鬱結。
她將筆閣下,拿起宣紙揉成一團,扔到了案桌前,紙團滾落到了內室羊毛地氈中。
房門外喧譁聲響起,慕雲棲不悅蹙眉,厲聲問道:“何事吵鬧。”
一名侍女低頭走進道:“回太子妃,賢側妃領著婢女求見。”
迎芙聽後,揚聲道:“她還敢來,怎得今日下手太輕,沒讓她長記性。”
慕雲棲斜睨她一眼,“怎麼回事?”
她低頭說道:“今日晌午在殿外聽見賢側妃貼身侍婢在跟花房侍女嚼舌根,說您兄長企圖叛逆,說您遲早被廢,還說太子殿下被您蠱惑。”說到後面她的聲音也越發細小。
“收拾一下,傳賢側妃進來。”慕雲棲看了她一眼,並無半分責怪。
迎芙立馬將地上的紙團撿起放到碳盆上,見被燃盡成灰後才走到房門口,她看著立在門口的女子,擺手示意狠狠說道:“請吧。”
慕雲棲從案桌後繞出,在擺放著方桌的軟榻上坐下,她目光冰冷地看著進來的女子。
“妾身見過太子妃。”謝賢瑾輕施一禮,自行起身落座。隨後看向慕雲棲,神色張揚說道:“太子妃就是如此縱容婢女?”
“本宮向來性子易怒,身邊之人也就隨了本宮。怎得惹側妃不快?”她面帶微笑,神情冷傲,並不將她的無理放在心上。
謝賢瑾對她口中的側妃聽來極為刺耳,她家世顯赫出身名門,卻被一武將之女壓了一頭,心中每每想起都覺得意難平。
“好歹妾身的侍俾也是陪嫁過來的,被太子妃的侍女在眾目睽睽之下裹掌,難道太子妃就如此輕描淡寫而過了嗎?”自己嫁入東宮從賜居偏堂到新婚之夜太子當夜離去,他日日前往傾雪殿,事事周全慕雲棲,絲毫未給自己臉面,讓自己受盡了嘲諷。固然家中顯赫,在眼前的女子面前卻半分得意不起來。
慕雲棲嘴角勾起一角,她起身慢慢走到謝賢瑾面前,再走到她身旁侍女面前。
“本宮侍女只是掌了你,已經給足了你顏面。”她說完拂袖轉身,走回軟榻上落座。
謝賢瑾面色蒼白,起身看著她:“太子妃如此護短,妾身只得去求太子做主。”說完便領著侍女氣憤離去。
慕雲棲看向她離去的背影,譏誚一笑。
謝賢瑾梨花帶雨跪在東宮書房中,身後侍女低頭不語,面上卻清晰可見掌印。
顧寒軒坐在書案前不耐煩說道:“太子妃侍女為太子妃打點東宮內務,你的侍女必是出了錯處被罰,此事也值得你去找太子妃鬧心?”他說到後面揚高了語氣冷麵呵斥道。
謝賢瑾磕頭說道:“殿下恕罪,妾身侍女與花房婢女敘話,可迎芙走上前二話未說便掌了妾身侍女,隨後便揚長而去。妾身侍女不敢與自己說道,是妾身見她面上掌印追問下,她才道出原委。”
“你來說,與花房侍女敘了何話?”顧寒軒看著她身後侍女問道。
跪地的兩人身子皆抖了一下,顧寒軒面色暗沉,散發出威嚴氣勢,令人心頭寒涼。
“成歡...”他起身喊道,隨後走到窗欞前立身,看向窗欞外不語。
成歡點頭會意,立馬走出了殿。
謝賢瑾此刻心中惴惴不安,她不清楚若那些話傳進太子耳中會如何,她悄然回頭看向身後侍女,見她全身顫抖淚流滿面,不由狠狠睨了她一眼。她對著她搖了搖頭,侍女含淚點頭示意。
成歡不多時匆匆進入,走到顧寒軒身側小聲說道。
他聞後霍然轉身,眼中怒火沖天,看著地上的女子,陰狠瞠目道:“誰給你們的膽子去置喙太子妃之事?”
“殿下明查,妾身與侍女並不曾....”她看著他陰冷的面容竟不敢再反駁,那樣冷峻無雙的面容只讓她覺得面目可憎,不敢多言。
“側妃行為不端,禁足三月。”他看向她身後的侍女:“杖斃,扔去亂葬崗。”
“太子饒命啊,奴婢再也不敢了,奴婢知錯了,求太子殿下放過奴婢。”她慌忙求饒,面色驚恐萬分。
成歡喚人將她拖了出去,她的求饒聲從房外傳進。謝賢瑾一臉驚慌,呆呆地跪在地上,心中對他的無情感到驚悚。
顧寒軒冷漠越過她,從房中走了出去。他邁步走進傾雪殿中,見慕雲棲端坐在桌案前,執筆出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