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山。
往日巍峨的山門,如今都已經倒塌下來,上面潑灑著腥紅的鮮血,鉤掛著一些殘碎的肢體,散發著淒冷的寒意。
演武場上,如今幾乎被鮮血完全染紅,些許肢體碎肉之上,還倒躺哀嚎著無數武者,一個個臉色驚懼扭曲,悽慘非常。
其中不僅有虞家的子弟,更有雷谷和玄陰樓的武者,儼然成了一處可怕的煉獄。
饒是一些道尊境界的長老,身上的衣衫都已經被撕裂開來,披著些觸目驚心的傷痕,流淌著鮮血,嘀嗒落下。
此刻,戰局陷入了僵持。
雷侯與虞千流兩敗俱傷,折月與虞澤林披頭散髮,各自站在自家的陣營裡,面目猙獰的看著對方。
他們沒有去理會周圍負傷的子弟,不經歷鮮血的殘酷,終究無法成長。
這對他們來說,無疑是一次寶貴的經歷,當然指的是能活下來的人,如果戰死當場,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。
“虞千流,還要繼續打下去嗎?”
雷侯看著眼前已不復儒雅的身影,心中滿是暢快。
他曾經也是一代天驕,卻一直被虞千流壓的喘不過氣來,甚至都未被他正眼看過,現在終於不一樣了。
虞千流回視著自己身後的族人,漠然的瞳孔中,不禁浮現了些許波動。
雷谷和玄陰樓的弟子本就數量要多,而且還都是從外招收而來,沒有可以繼續補充,若是心狠一點,就算死光了也沒事。
但虞家卻不一樣,在場的無一不是虞家的血脈,死的武者可是虞家的未來。
雷谷和玄陰樓死得起,他們卻死不起。
虞澤林看了一眼虞千流,微微壓下了老目中的渾濁,壓抑著聲音說道:“說出你們的條件吧。”
“大長老!”
此言一出,周圍的虞家子弟心頭一震,紛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虞澤林,瞳孔中充斥著慌亂,還有些失魂落魄。
他們明白,虞家就要從這一刻跌落神壇,成為整個南衍大陸的笑柄,甚至整個雲州所憐憫的物件。
虞千流看向虞澤林,神情複雜。
他知道,虞澤林開口便是為自己抗下了壓力,將諸多罵名揹負在了自己的身上,兩人縱有分歧,卻也流著一樣的血。
“哈哈哈哈...”
雷侯眼睛一亮,忍不住的就狂笑起來,身後的弟子和玄陰樓的武者,也都咧著嘴笑了起來,神情居高臨下。
“這一天,終於來了!”
折月壓著掌心的玄陰塔,眼中洶湧出駭人的狂熱,一方大陸的霸主之位,試問這天下誰人不想呢?
“你也有今天!”
雷侯笑聲一斂,看著虞千流很是解氣。
他面露戲謔,毫不客氣的道:“雷某聽聞虞兄的女兒回來了,看在我們往日交情的份上,雷某就給你一個高攀的機會,讓你的女兒做我兒的小妾。”
“什麼?”
“家主不要答應他!”
“家主,讓我們跟他們拼了!”
……
頓時,演武場上群情激憤,虞家子弟都怒喝起來,甚至還有些倒在地上的武者,都掙扎著艱難爬起,殺氣騰騰。
當然,他們並非有多在意虞洛妃的生死,他們在意的只是虞家的名聲,以及烙印在自己臉上的標籤。
“呸!”
虞川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,吐著口水就走了上來,看著雷侯譏諷道:“你簡直就是癩蛤蟆痴心妄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