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弈瞳孔驚顫,身軀微抖,連其周身沐浴著的聖潔白芒,都開始紊亂了起來。
“噗!”
再一次,君弈口中鮮血噴吐,刺目的腥紅沒入海中,隨著海潮消散而去,慘白的臉色甚至比冰層的灰白更加滲人。
一股無法言說的痛苦,瞬間充斥了君弈的身軀,每一寸血肉,每一段經脈,都彷彿有無數的大手在撕扯啃食一般,在四肢百骸無情的肆虐。
“撲通...”
君弈顫慄的身軀終於承受不住,竟是直接跌坐在了地面,沐浴在其身上的聖潔白芒也隨之消散,丹田中睜眼的天罰聖嬰,也再次緩緩的閉上了眼睛,歸於平靜。
“嗡...”
巨門輕顫,隨著黑潮的沸騰開始閉合了起來,門上雕刻著的詭異與猙獰漸漸模糊,又再次化為濃霧,緩緩的沒入了君弈的體內。
黑潮散盡,冥淵水母消失不見,整片深海再次恢復了平靜。
深海中,只餘君弈一人孤獨的跌坐在那裡,眸中一片空洞,目光無神,身軀也在不停的無意識的顫抖著,每一次顫抖都伴隨著蝕骨般的痛楚,想要慘叫都發不出半點聲音,只能默默的承受。
“嗤...”
這時,有破浪聲由遠及近,伴隨著數道強橫威壓洶湧而至。
“公子!!!”
莫亦千幾人見狀瞳孔驟然凝縮,連跳動的心臟都冷然一滯,無盡的恐慌瞬間充斥了他們的心海,連邁出的步子都在打顫下差點跪倒在地。
一時間,顧不得許多,幾人滿目驚恐的趕到了君弈身前,看著其顫抖不止的身軀,空洞無助的眼神,心中難掩酸澀。
莫亦千看著眼前一幕,老目中噙滿了淚水,直接跪倒在君弈身前,伸出顫抖的大手,想要將其攬在懷中,卻不知該如何下手,手足無措的在旁上下抖動。
幾個人滿心憤怒,又深感驚懼,深怕君弈生出差錯來,又不知該如何去做,緊握著的大手上青筋爆起。
醉癲狂顫抖的大手幾乎都要將酒葫蘆捏碎,漠然的禍蒼生周身黑霧噴湧,氣息紊亂,整個人狀若瘋魔,連同岑東都露出了身形,滿目驚恐。
“滾開!”
冰河妖魄雙目通紅,嘶啞著聲音低吼一聲,浩蕩的強威將莫亦千直接推開,言語中不復過往妖媚,隨即幻化妖魄本體,凝成一團柔軟的水球,將君弈輕輕的包裹在了其中。
水團中柔嫩軟綿,似是起了作用一般,讓君弈灰暗無神的瞳孔,稍稍緩和了些許,無意識的垂閉了起來,深深的陷入了沉睡。
莫亦千幾人見狀心頭一提,臉上湧現出了一抹喜色,但並未開口,不要說開口說話,連呼吸都輕緩到了極致。
同時,除了冰河妖魄外的莫亦千四人,連忙向著四個方向快步而去,踏立在冰河妖魄周圍,兇目含煞的盯著周圍,即便浩瀚的深海幾乎鮮有人至,但他們還是警惕的盯著,免得有人打擾到公子。
僅僅只是防範,莫亦千便已身披金焱,握起了金焱狂刀。
醉癲狂目泛冰藍,也不再貪吞酒水,掌中的酒葫蘆口上更是冰璃流轉,炎璃承淵的虛影已漸漸凝顯。
禍蒼生漆黑的雙目盡顯漠然,幽冷長棍上的威壓幾乎要將海水崩碎,散發著足以讓巔峰武王都驚懼的寒意。
岑東身形斂去,再次化為了淡淡的霧氣,隨著海潮靜靜的漂盪,偶爾可見有森冷的針芒顯現而出,爆發著嗜血的殺機。
一時間,整個深海都陷入了詭異的安靜,流轉著迫人的威壓,宛如一隻張開了獠牙的詭獸,正欲嗜血吞肉。
…………
恆君庭,別天闕。
垂天瀑布一側的浮空雲島上,古樸的庭院中盡是一片幽然靜謐。
院內小亭中,兩道倩影隨意的坐於石椅,捧著茶杯,靜靜的看著湖中一反常態,對餌料視若無睹的游魚,眉頭深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