恆君庭,茂林深處。
有數道衣衫破爛,遍體染血的武者在向著深處快速的奔逃。
這些武者一個個神情慌亂,目光顫抖,但眼底更多的,還是些劫後餘生的歡喜,以及不敢置信的慶幸。
畢竟,這世間沒有什麼是比活著更讓人喜悅的了。
在眾多狂奔的武者前方,有一道神情更加瘋狂的黑衣身影,正是率先從雍湛手上遁逃離開的武者。
與其後面武者的心境相比,他心中的起伏自然要更加劇烈一些,沒有什麼是比在鬼門關前走上一遭,更讓人驚心動魄的了。
一路狂奔,眾人都不敢回頭,生怕別天闕的武者再次追上來,只能亡命的跑。
如此,足足深入了一個時辰的時間,待遠遠的看到了林中的小亭時,才終於稍稍放緩了些許速度,小心的靠近而去。
“呼,呼,呼...”
眾武者臉色蒼白的進了小亭,便是直接跌坐在地,大口不住的喘著粗氣,算是真正的放鬆了下來。
“真,真特孃的可怕。”
有一武者擦了擦臉上的汗,又看了看身上的傷勢,緩和了好一會兒,才驚懼道:“這別天闕哪裡是什麼剛剛成立的小宗門?”
“又哪裡是什麼用不光彩的手段奪下了八方門?單單以這些人出手的狠辣,就足以讓八方門的人吃不了兜著走了。”
“誰說不是呢?”
其身側不遠,一武者正低頭處理著身上的傷勢,聞言也是輕嘆一聲:“而且闕中肯定還有更可怕的存在,只是沒有出來罷了。”
“傳言別天闕中還有武宗境界的強者。”
黑衣武者輕輕點頭,對此也是深以為然,隨即也是聲音深沉道:“更是在那一戰中出手擊殺了奇木山莊的老鬼泣長青,現在看來想必也是真實的了。”
“如此,我等在眾目睽睽下跪求一命倒也不虧,至少還是完整的活了下來,與丟些面子相比,真是不幸中的萬幸。”
眾人聞言齊齊點頭,臉上神情坦然,眸中目光亦是極其慶幸,對此是深以為然,沒有絲毫因跪地求生,而生出怨恨來。
人總是這樣,若是兩者間相差不多,便會怨恨不滿,想著報復,但若是差距甚大,便會心生敬畏,甚至還會因活著而生出感激來,這大抵就是人的劣根性吧。
“不過...”
這時,坐在稍遠處一直沉默的武者傳出聲來,臉上神情猶豫,但還是道:“那人承諾給我們的報酬還作數嗎?”
“你說呢?”
有武者沒好氣的回應,臉上盡是懊惱,連身上的傷勢都顧不得處理:“真是流年不利,倒黴透頂,事情沒做好,沒有報酬也就算了,還可能惹上了大麻煩。”
“如果別天闕的人不理會也就算了,可一旦事後想起來,再秋後算賬,我們可就要真正的過上亡命徒的生活了。”
此言一出,眾人都沉默了下來,臉上劫後餘生的歡喜也都盡數消失,取而代之的則是滿臉的愁容和忐忑。
這種事後問罪的可能也不是沒有,畢竟被人上門叫囂還活著,傳出去可不是一件好聽的事,對宗門的威嚴更是大大有損。
“怕什麼?”
其中還有一武者微微開口,臉上神情肅然,言語深沉道:“這天域如此浩瀚,難道別天闕還真以為自己佔了恆君庭,就是千年前的君家了不成?想要隻手遮天?”
“大不了咱哥幾個入了其他宗門,而且還能被人供奉,背靠大樹好乘涼嘛,再說了武王境的武者在天域雖然不少,但也絕對不多不是?”
眾人聞言輕輕點頭,都覺得很有道理,心中的焦慮也稍稍放鬆了些許。
“哎,有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