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語佛言,一道輕吟。
空心依舊還是那個空心,其臉上的神情,乃至眸中的親近神色,都與尋常一般無二。
只是如今他收斂了周身氣息,靜靜的盤坐在那裡,卻比尋常更加內斂,僅僅是普通的注視,都讓君弈心中莫名的有些親近,甚至生出信任來。
“這便是佛門僧者晉升武王境的變化嗎?”
君弈凝視著眼前的空心,在其武相巔峰時,雖然可以在其身上窺得些許純淨的感覺,但遠沒有此刻那般深邃。
如今看著空心,整個人就彷彿置身至純之境,連心神都好像在進行著蛻變。
不過此刻,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,君弈將腦海中多餘的念頭散去,看著眼前的空心沉聲道:“此番因禍得福晉入武王,倒是恭賀小師傅了。”
“阿彌陀佛。”
空心輕吟一聲,雙手合十著緩緩站起身來,看著眼前的君弈祥和道:“如此還要多謝君公子,若非君公子的命相,恐怕小僧早已登臨極樂。”
君弈沒有太過客套,聞言也順勢直言道:“如此,小師傅也該說說命相的事情了吧?”
君弈口中聲音雖然很是平靜,但眸中的目光卻是漸漸的森冷了下來,些許聖潔的白芒亦從眼底泛起,甚至連丹田中的天罰聖相,也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雖然相信空心,也敬佩空心以心渡厄的佛心。
但這些,都不是君弈放過佛門強奪自己命相的恨怨,怒血暴君乃是君弈根本,亦是君家子弟視為生命的存在,絕不是幾句所謂的佛緣就可以糊弄過去的。
君弈雙目眯起,眸中印刻著空心的樣子。
今日若是無法取回命相,哪怕藉助鬼陵神秘的強橫,甚至以命換命的代價,都不能放空心離開,必要讓其付出代價。
“君公子稍安勿躁。”
空心似是看出了君弈心中的打算,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去,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少見的肅然,隨後合十的雙掌分開,伸出一手,很是禮謙道:“請隨小僧入內。”
君弈稍作思慮便應了下來,至少先看看空心打的什麼主意再說,若當真是糊弄自己,便也不需要念什麼情義了。
一念至此,君弈也不扭捏,便是直接踏步而行,順著空心示意的北禪寺小徑,緩緩走了過去。
同時,空心也跟在君弈身側,落在稍後些的位置,輕輕的嘆聲道:“君公子,其實小僧並非武者。”
“乃是世間至陰至邪的天生靈物,血菩陰參。”
“血菩陰參?”
君弈腳下猛然一滯,眸中驟然凝縮,便是直接回頭看來,死死的盯著空心,卻見其滿臉的坦然,甚至還有些發自內心的歡喜和輕鬆。
只是相比空心,君弈就沒有如此平和的心境了,腦海中盡是關於血菩陰參的記載。
傳聞生於佛門祖脈所在,有一顆生長了無數歲月的菩提聖樹,有人說此樹從天外降臨,也有人說此樹乃是混沌初開所生。
但不論如何,都無人能探究真相,只知道此樹孕育了佛門,有無數佛門的高僧在樹下證道,一念入佛陀,一念化菩薩。
血菩陰參便是在菩提樹下孕育而成的天生靈物。
此參生在菩提,長在菩提,又受無數歲月中佛門高僧的佛言真經蘊養,自然算不得什麼至陰至邪,反而因此擁有了無窮的佛意,甚至足以證道成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