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神和海神大打出手,其他人也沒閒著。
五行山神深知這兩人的恩怨,也懂得禺京的驕傲,沒有擅自插手兩人的戰鬥,除了後退避開大戰的中心外,他還擋住了了塵和尚的去路,一半的神識盯著了塵,一半的神識放在了雷師的屍首上。
這一次雷師很平靜。
體內的信仰之力沒有躁動,腳下的黑齒城也很安靜。
但五行山神總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,他忍不住仰起頭,望向天穹上那道仍在不停閃耀的雷霆,他盯了很久,忽然覺得有些奇怪。
這道雷霆顯然不是自然之物,不是這小世界風雲變幻,將有一場大雨,而應該是某種道法的遺存,最初五行山神以為它是這座聖舟的力量顯化,但看久了又覺得不像,這道雷霆其實與聖舟的氣息格格不入,兩者絕非一體。
而後他又覺得可能是某種法器,畢竟雷師作為神道時代的第一修士,手裡沒幾件壓箱底的寶貝是不可能的,但他的屍首上卻沒有任何法器的氣息,所以只有一種可能,雷師的法器被他放在了其它地方。
五行山神心底當然也閃過沖動,想要一飛沖天,摘下雷師的法器,這至少是半帝境的東西,若是傳聞屬實,雷師真的與神帝有關係,這件法器說不定還是出自大帝之手,那可就真的了不得了。
不過五行山神最終失望了,他並沒有在那延綿不絕的雷霆後尋到應有的法器氣息,反倒覺得這些雷霆是從無盡的虛空中湧出的。
這實在太奇怪了。
他忍不住再次看向雷師,這些雷霆一道道地飛入雷師的身體,但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安靜,這不合常理。
了塵最初對兩位神道半帝的爭鬥也很感興趣,在他初出茅廬時,這兩大神祇勢力都已經衰弱了,沒什麼力量爭奪天下,而是在竭盡全力保全自己,所以他只聞其名,不見其實,但看了一會,了塵也並未覺得他們有多了不起。
或許是因為自己見過了神道修士的極巔?
了塵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真佛,他們雖然可以算作師兄弟,但真佛其實要比他年紀大上很多,當真佛初入萬佛山,拜燃燈為師時,他甚至還沒有出生,而當他也走入萬佛山時,真佛已經成了山中最核心的弟子,無論是修為還是對佛道的感悟,真佛都是他們中最強的那一個。
他和真佛也曾很親近,從某種角度來說,真佛比燃燈更像是他的師父,真佛教會他修行,教會他打坐學禪,兩人也曾一同在月下看西漠星輝閃耀。
正是因為了解,面對真佛的同室操戈,了塵才會如此痛苦和迷茫。
真佛是那個時代最強大的人,也是一手結束了神道時代的人。
可是為什麼呢?
了塵深深地疑惑,真佛明明可以讓神道更上一層樓,成為人間最強大的修行流派,但他沒有,反而是一手斬斷了神道的根基,只留下了佛家這唯一一支傳承。
但若說真佛是想讓佛道獨步天下,那也不對,佛道自建立起,就是以西漠為根基,但八萬餘年過去,佛道仍然止步於西漠,幾乎沒有任何擴張的趨勢,而以真佛帝境的實力,讓半個人間信奉佛教根本不是什麼難事。
所以了塵覺得,真佛恐怕另有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