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孃的,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?”
殷將軍握緊手裡的腰刀,面露嫌惡,眼前的蜂巢和凡人所見過的完全不同,它足有一人高,表面沾滿了黏稠的淡紅色液體,一隻只黑色的太古蜂在液體中爬來爬去,像是在鮮血中浸泡的蟲子,有一股淡淡的腥氣傳出,即使再愚笨的人,也能看出這些黏稠液體與血有關。
“城中怎麼會有太古蜂巢?”褚赫廉有些疑惑,他仰頭看了一眼白霧蒼茫的天空,“難不成是從空中丟下來的?”
魏濃妝緊緊抿著嘴,沒有說話,她左右張望著,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。
“怎麼辦?”對於修士間的東西,殷將軍既摸不準實力,也不知道該如何對付,但他本能地感覺這東西很危險,“要不要毀掉它?”
“不管它,”魏濃妝搖了搖頭,拍板決定道,“我們當務之急是趕去玉衡塔,確保底下的犯人沒有逃出。”
“好。”
殷將軍轉頭朝親兵下了命令,白霧吞噬了聲音,所以軍令只能靠口口相傳。
隊伍再次朝玉衡塔走去,但魏濃妝卻回頭望了一眼蜂巢,急著去玉衡塔的確是一個原因,但為了不讓隊伍陷入恐慌,她還有另一個猜測沒有說出來。
他們發現蜂巢的時間可能太晚了,蜂巢內的東西恐怕早就離開了,只剩下一些虛弱的太古蜂,它們甚至對於他們這些送上門的血食都不敢興趣,與路上那些兇猛瘋狂的太古蜂有著天壤之別。
問題在於,蜂巢內的東西去了哪?
玉衡塔是魏濃妝唯一能想到的答案。
“入塔時千萬要小心。”魏濃妝叮囑道。
殷將軍點點頭,他已經選出了一支二十人的精銳小隊作為先頭兵,這些人都是他的親信,久經沙場,甚至曾擔任過大暑王朝的皇宮禁衛,身手了得,配合也默契,聯起手來甚至有辦法與數名空明境修士周旋,由他們擔任探子再合適不過。
玉衡塔門緊閉。
但走到近前的每一個人都瞬間繃緊了神弦,最前面的人都猛然拔出了腰間的刀。
門內有血腥氣。
殷將軍拍了拍自己的幾個親兵,他們點點頭,小心翼翼地伸手推開了塔門。
門內有些昏暗,像是傍晚時分還未燃起燈火的小屋,只能看到大片大片的陰影,但並沒有被白霧侵入,這座塔上有著獨立運轉的陣法,將霧氣隔絕在外,這讓先頭兵頓時鬆了一口氣,對他們來說,能視物就是一件大好事,在白霧中戰鬥和摸黑趕路沒什麼區別,不僅束手束腳,還很難尋到敵人的蹤跡。
塔內靜悄悄的,似乎沒有任何人。
這立即讓先頭兵大生警惕之心,他們也是知道此地情況的,這裡關押著重要的妖族俘虜,看守之人極多,眼見著他們推開大門闖了進來,早就該有修士飛來審問了。
“沒有動靜。”領頭者很敏銳,他一邊側耳傾聽,一邊輕嗅味道,“血腥氣是從下面傳來的,所有人保持警惕,緩慢散開!”
每個人都抽出了符袋中的靈符,按照隊形慢慢向四周散開,領頭者走在最前,小心地點燃了一根火把。
“地上有血。”他蹲下身,手指輕挑,血漬還未乾涸,立即輕喝一聲,“沒幹......敵人可能沒走!”
小隊立即駐足,所有人都持著長刀,緊張地盯著周圍。
“那是什麼?”領頭者緩緩移動著火把,照亮附近的一切,當移動到左手邊頭頂上方時,他忽然低呼一聲,面露震驚。
“怎麼了?”
殷將軍大步走進來,他已經命令士兵將整個玉衡塔圍了起來,又親自領著一百人踏入了玉衡塔。
“上面有什麼東西。”
殷將軍抬起頭,二樓的環形欄杆上鋪滿了一層暗紅色的東西,像是苔蘚,又像是某種毛皮,覆蓋了大半的欄杆,就連牆壁上都有一小片,上面似乎還殘留著某種獸類走過的痕跡,能看到一處處頭顱大的爪痕,領頭者抬高了些火把,似乎在更高的幾樓上也有同樣的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