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黎邱說的一樣,白啟南的宅邸有些破落,內裡灰塵四起,已經久無人居,唯獨院內房前的小院中,散落地長著一些紅色的草,在夜空下散著淡淡的微光,看上去生氣盎然,為這枯燥荒蕪的院落添了一點色彩。
“這草的妖氣很淡啊,”陳穆岐嘟囔著,“只有捏成汁液後才能察覺到。”
“低階妖草就是這樣的,只有在凝練成汁液後,才會有妖氣流出,所以用妖草煉丹時,要格外注意靈草的處理方法,不然很容易搞得藥性失衡,成為一爐廢丹,”蘇啟蹲下來,撥弄著溼潤的土壤,“這土裡也有很淡的妖氣,鱗齒草的生長速度很快,不到一個月就可以從草籽長到現在的個頭。”
蘇啟睜開靈眼,迅速掃了一眼,確定土壤下並無任何法器。
他想了想,抬手一揮,將所有的鱗齒草斬掉,八荒劍出鞘而飛,從高空中刷刷刺出幾劍,蘇啟伸手一抓,一抬,一大塊土壤飛了起來。
靈氣洶湧而出,飛快地淬鍊著這些土壤。
很快,在土壤的下方,有小小的一滴淡紅色液體開始凝聚。
蘇啟伸手一撈,那滴液體飛入掌中,厚重的土壤通的一聲墜回原地。
“妖血。”蘇啟嗅了嗅,又屈指一彈,將液珠彈到陳穆岐手上。
“有人刻意留在這兒的?”陳穆岐有些疑惑,“你不是說鱗齒草沒什麼用嗎?”
“不一定是刻意的,也有可能是受了傷,無意之中將妖血滴落在此地,”蘇啟猜測道,“在這些人離開後,土壤中本就有的普通草籽,受到妖血的浸泡,漸漸蛻變成了鱗齒草。”
“白啟南不可能是妖族,所以那個皇甫敖......”
蘇啟點點頭,“這也可以解釋為何他如此神秘謹慎,連大夜城都不願意進入,畢竟對他來說,修士越多的地方,他越有可能暴露身份,”蘇啟掃了一眼空寂的房屋,“不過那一次他受傷了,所以不得不來這兒尋求幫助。”
陳穆岐若有所思,“你說.......鱗齒草長到現在的高度,花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?也就是說,這滴妖血落在此地的時間大概是二十多天前?”
“嗯,皇甫敖應該在二十多天前受過傷。”
陳穆岐瞥了一眼蘇啟,“據我所知,二十天前,南嶺與東荒的交界處曾發生了一場大戰,天機閣的修士阻擊了一群想要從東荒溜入南嶺的大妖,但最終失敗,一半的妖族從人族的包圍中逃生下落不明。”
蘇啟愣了一下,他也聽魏正陽說起過此事,天機閣本來認為這批妖族的目的是為了奪取南江龍骨,可直到事情落幕,這些妖族也沒有現身。
“可在張修齊的記憶裡,皇甫敖在數年前就出現過了。”
陳穆岐搖了搖頭,“他可能是負責接應的人,北原妖族初到此地,無論是地方還是語言,他們都不熟悉,必然會有妖族奸細前往幫忙,事實上據我所知,那場大戰中妖族表現得對當地環境十分熟悉,不然也不會從天機閣的修士手中逃走,所以早就有人懷疑人族內部有奸細了。”
“如果真是這樣,那舍利子很有可能已經成了妖族的囊中之物,說不定現在已經到了北原。”
“沒那麼快,”陳穆岐說道,“現在的人族邊疆,都有修士鎮守,尤其是在這群妖族下落不明後,東荒與南嶺的交界上,已經有大批修士守禦了,妖族想要過去,還要費一些力氣。”
她收起妖血,大踏步地向門外走去,只丟下了一句話,“此事要儘快上報天機閣,我先走了,明早再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