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四方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。
起身後笑著說道，“大恩不言謝，寫完這本書，看遍天路，我便會回人間，準備未來那場與天庭的大戰，若是我僥倖入道成帝，他日或許還會有見面的機會，若是我死了，我已交代過我的朋友，將我葬在中州的終遠山上，那裡是我的故鄉，自然要生於私，葬於私，若是有空，你可以到我墳前灑上一杯酒。”
說完，孔四方的身影就忽然消散，蘇啟手裡的那杯茶也一點一點地淡去，最終消弭無蹤。
蘇啟呆呆地望著空無一人的石板路，非常惱火。
你都說了這麼多話了，怎麼就差那一句最關鍵的？
你倒是告訴我天路在哪啊！
說是埋在天路的入口，可我連天路是什麼都不清楚，上哪給你找儒家傳承去？
蘇啟狠狠地豎了一箇中指，扭頭就走。
還想讓自己去他墳前灑酒？
想得美！
蘇啟氣沖沖地走了一會，漸漸反應過來，這位自稱名為孔四方的儒修沒有解釋天路所在，多半是因為他認為蘇啟知道天路的位置，或者說對於有機緣進入這洪荒古碑中的人族修士來說，天路不是一個隱秘的地方。
這說明，天路在過去是一個極有名氣之地。
孔四方大概沒有想到，七八萬年的時光，讓這個地方徹底地從人族中被抹去了，蘇啟曾遍覽諸多典籍，但也不記得在那裡見過天路這兩個字。
也和天庭有關嗎？
天庭、天路，莫非這天路就是一條通往天庭的道路？
這看起來倒像是一個合理的解釋。
一萬年前的大戰，埋葬了太多過去，或許也是自那時起，天路這個詞消失了。
或許天機閣會知道些什麼。
蘇啟默默記下了此事，他身在界路，神識有被這洪荒古碑吸了進來，連怎麼出去都還不知道呢，什麼時候能回人族更是一個未知數，無論天路還是儒修傳承，都還遠得很。
當務之急，是要走完這條路。
在見過了孔四方留在此地的烙印後，蘇啟對這個地方愈加好奇，他相信進入古碑的絕對不止他們兩個，說不定也有其他半帝，乃至大帝進來過。
他們是否會留下什麼？
蘇啟抱著小小的期待，開始快步前行，可這一走，就是極為漫長的時間。
這麼說其實也不準確，在蘇啟的感覺裡，時間其實是混沌而停滯的，眨眨眼，彷彿只過去了一瞬間，也好像過了一天、一年，而一路狂奔，跑到靈氣空虛，也好像只花了一個呼吸的功夫，又像是他整整跑了一輩子。
在不知多久之後，他終於又在這條路上遇到了同伴。
當然，也是一個古人。
蘇啟最初只看見了一個模糊的背影，等靠近後，蘇啟才發現，他是一個僧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