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長生殿的弟子不是很待見蘇啟,但散修們對他還是很好奇的,因為東方霽月的名聲不僅在長生殿中很響亮,在散修中也是赫赫有名,很多人都想知道,她究竟能不能在長生殿的諸多種子中脫穎而出,成為這一代的最強者。
而有資格與她並肩的蘇啟,自然也落入了他們的眼中,他是誰?屬於哪個勢力?從他指指點點的模樣來看,這人很有可能是一位陣師,可卻身穿奇異劍袍,身掛兩柄長劍,讓人對他的身份有些摸不著頭腦。
在眾人或疑惑或嫉妒的目光下,蘇啟和東方霽月足足爭論了大半個時辰,才定好了計劃,而蘇啟也終於開始準備畫陣。
長生殿的駐地離穹頂碎片不近,操控靈筆的難度陡然變大了不少,還要提防遍佈東城的黑獸,對於蘇啟來說,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挑戰,他盤膝坐在駐地最外側的一處坍塌樓宇上,靈氣屏障外就是數百上千頭猛攻的黑獸,東方霽月承擔起了保護他的任務,也一力擔下了防守此地的重擔。
所以在外人眼裡,便是少年枯坐發呆,少女站在他身前,霸氣地亂打一通的場景,雖然不算美,但在這個亂成一團的戰場裡,別有一番特色。
而在看不到的地方,三支靈筆沿著偏僻的街角巷落,一點點地靠近穹頂碎片,悄悄地摸了上去,在一處處早已推演好的地方開始畫陣。
聚靈陣的難度很低,蘇啟可以同時畫三個,但為了操縱精細,這些聚靈陣的個頭都不大,所以蘇啟需要足足畫上近百個才能完成東方霽月的要求,而在畫好之後,還要在這些陣法間補上陣紋,將它們聯絡在一起。
所以這將是一個長達四五個時辰的活,急不得,也急不來。
而在他們忙碌之時,其它三宗也沒有閒著,諸聖閣是四大宗中人手最多的一個,他們的弟子散佈在城中各處,和長生殿一樣,他們都是五六人為一組,在東城中抵抗著黑獸的進攻,不過在黑獸的數量壓制下,他們也不得不逐步後退,一點點地丟失著對東城的掌控權。
聖域和葬帝城的駐地捱得很近,他們都靠近南城牆,守衛南城牆的任務也因此交給了他們,這裡聚集著數不清的黑獸,防守的壓力極大,幸好葬帝城手段奇異,一具具煉屍從卷軸或是古器中走出,它們悍不畏死,身軀又極為堅硬,堪稱是黑獸的大敵,煉屍們成群結隊地闖入黑獸陣中,屍氣和陰風滾滾,看上去異常駭人。
空侯站在一處高樓之上,這裡不是長生殿的駐地,高樓下不停地有黑獸奔騰而過,但都對他的存在毫無反應,彷彿他是縹緲透明的,不存在於此城此界,空侯獨身一人,四下張望著,籠罩全城的黑暗對他並沒有什麼作用,他盯著長生殿的方向看了許久,又移開了目光,默默張望著穹頂上的抱一大戰,看起來很是悠閒。
“你未免太閒了。”一個陰冷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。
“屍兄此言差矣,”空侯懶洋洋的,沒有驚訝,“於一高樓之上,欣賞城中戰勢,又可看遍四宗之技,這可是難得的機會。”
“哼,那你可找到了趙子?”屍驚帝的聲音中帶著少許的怨氣,他可沒有空侯這等收斂氣息的秘術,剛剛從數百頭黑獸的包圍中衝了出來,雖說只受了一點輕傷,無傷大雅,但他還是很惱火。
空侯搖搖頭,“沒有。”89書庫
“那怎麼辦?”屍驚帝愈發不爽,“你我此番來這餘火城,身陷險地,都是為了殺趙子,若他一直不露面,那該如何是好?”
“我沒找到他,不代表他沒有露面。”空侯啪的一聲收起了手中的摺扇,“你應該知道趙子最擅長什麼吧?”
“逃生和隱匿之術。”屍驚帝不假思索地說道,語氣裡帶著些鄙夷。
空侯笑了笑,“那只是表面上,據我所知,趙子對詛咒之術很有心得。”
“詛咒?”屍驚帝挑了挑眉頭,他出身葬帝城,雖然是以煉屍為術,但對於詛咒也頗有研究,尤其是涉及到以屍氣為本源的詛咒,他們葬帝城更是行家,“葬帝城收天下秘術,諸派百家,無所不包,修煉詛咒之術又有什麼值得驚奇的?”
“剛剛東方霽月中了詛咒。”
屍驚帝沉默半晌,疑惑地問道,“你是說那是趙子乾的?他向來行事謹慎,為何要對東方霽月下手?而且諸聖閣和長生殿最近的關係還算不錯吧?如此行事,就不怕長生殿動怒?”
“我對原因不感興趣,”空侯神色淡漠,他看了一眼對面小樓上的一具煉屍,屍驚帝正是透過這煉屍與他對話的,真身則不知藏在何處,“我只知道,趙子犯了個錯,既然出手,那便會留下蹤跡,長生殿忙著對抗黑獸,東方霽月又是個心繫宗門的人,大概沒時間去尋他,不過我可就不同了,自然要給趙子一點驚喜。”
“你能找到他?”
空侯微微一笑,沒有繼續解釋,他一步踏空,瀟灑向北而去,“屍兄,是時候召集你的煉屍了,我們很快就有一場大仗要打。”
陰惻惻的笑聲忽然響起,那具煉屍扭了扭身體,猛然一跳,在數間房屋上躍過,很快就消失不見。
餘火城內戰火紛飛,餘火城上靈氣縱橫,而在餘火城南方的三聖臺上,四大宗也終於有了動作。
這座古樸的聖臺上半帝雲集,四大宗分據一方,在多日的沉寂後,這裡終於變得熱鬧起來,大批的修士匯聚,數十上百個二流宗門的門主受邀來到此地,他們大多是四大宗的附庸,但也有很多實力強大的獨立宗門,這些人聚在一起,算是代表了界路上的一半勢力。
而在他們之後,正有諸多種族到來,其中不乏避世多年的古老種族,黑暗之風颳起,黑獸來襲,這雖然是一場大危機,卻也讓三聖臺的諸宗大會變成了界路多年難得一見的盛事。
而在這場盛事之中,有人是真心為了界路生靈,有人是暗懷鬼胎,有人是迫不得已,有人是另有算盤,種種心思,不一而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