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勾陳似乎都要氣炸了,身上的殺氣極濃,他身旁的黑衣老者反倒是很平靜,目光一直在寢宮上下游移,想要找到入宮的辦法。
常蘇似乎也發現了這點,她突然笑嘻嘻地說道,“那個聖血堂的黑衣老頭,別亂瞅了,再怎麼瞧你也找不出寢宮的破綻的。”
黑衣老者笑了笑,“姑娘是在與我說話?”
“當然,雖然聖血堂裡全都是穿著黑衣的蠢貨,但老頭就你一個嘛。”
黑衣老者對常蘇的無禮毫不在意,反倒是笑了起來,“我可不是聖血堂的人,在下是聖戒堂統領虞丘。”
“聖戒堂?”常蘇小小地驚訝了一下,隨後嗤笑道,“聖域還真是看得起我,竟然同時派出了兩堂統領,真讓我一個築神境的小女子惶恐不已。”
“常蘇道友說笑了,你可不是個小女子,我曾看過道友出手的畫面,三刀殺死十一名聖血堂弟子,而且其中三人與你境界相同,往回倒退數百年,在下可沒有道友這等風采,”虞丘緩步上前,他仰頭看著那兩隻應龍,“不過在下有一事不解,可否請道友解惑?”
“被天元境大修稱為道友,回去了可得和我師父好好吹噓一番,讓他老是嘲諷我修行速度慢,”常蘇很有怨念地抱怨了一句,“看在今日我心情很好的份上,老頭子你有何事不解?可以說來聽聽。”
“道友費盡心思引我等入雲宮,總不是讓我們來看熱鬧的吧?”虞丘揹著手,“這兩條應龍雖然驚豔,那雲盤也很浩瀚,但戲終究是戲,這兩樣東西,哪樣我們都拿不到手,看來看去,現在也看膩了,道友該說說引我等到此處有何用意了吧?是想一網打盡?還是想讓我們化成這雲宮的血食?”
“喂喂,因果顛倒了吧!大爺?”常蘇聽起來很生氣,寢宮裡傳來了幾聲噹噹的響聲,似乎是在用她的大刀敲擊地面,“明明是你們追著我不放!跟一群鬣狗似的!”
“可你有很多選擇不是嗎?在你逃亡的路上,一共有五座青銅臺,你隨時可以輕鬆地跨域半個界路,即使是聖血堂也很難追到你,但你偏偏選擇了最遠的路,跑到這九琢秘地來......”
虞丘緩緩低下頭,眉眼微斂,“難道不是為了將我們引到此地嗎?”
常蘇沉默片刻,略有好奇地問道,“既然知道我是故意逃到此地,你們為何跟來?”
“因為我們是聖域,”虞丘聲音平淡,卻透露著強大的自信和驕傲,“這條界路,我們無處不可去。”
廣場上所有人都變了臉色,連九琢城的景漢也面有不渝,虞丘此話,著實沒將他們放在眼裡。
“那可未必,至少諸聖閣和葬帝城就肯定不同意這種說法,不過無所謂啦,”常蘇像是長舒了一口氣,“反正你們都進來了,想出去就沒那麼容易了,這全要看我的心情好不好哦。”
“你這是什麼意思?”有人不安地喊了出來。
“什麼意思......”常蘇拍了拍手,寢宮前突然出現了一團扭曲的雲霧,慢慢凝成了一個少女,她手裡拄著一把巨大帶齒刀,看上去有些懶洋洋的,“還是用化身比較方便嘛。”
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,似乎是在嘗試化身的使用方法,做出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動作,甚至還舞了舞手裡的大刀,半晌後終於折騰夠了,又雙手將大刀拄在面前,一本嚴肅地說道,“我是什麼意思......其實我啊,是打算送你們......呃,不,是送在場某個人一個天大的禮。”
她輕輕打了個響指,寢宮外的雲霧滔天湧起,凝成一個英俊的男子,一條盤旋而上的應龍,一塊碩大的石盤。
“這個禮是什麼呢?其實就是雲帝的傳承啦!當然,還有你們渴望的應龍血!甚至是雲盤也可以交給你們哦!”常蘇一臉歡欣雀躍,“怎麼樣!驚不驚喜?興不興奮?”
譁然聲頓起。
“你說的可是真的?”
“這裡真有云帝傳承?”
“你會這麼好心將這種寶貝給我們?”
在場之人七嘴八舌地發問著。
常蘇笑意盈盈,她臉上有兩個很深的酒窩,看上去頗為甜美,若不是她手中那把嚇人的刀,她看上去倒很像是鄰家初長成的女孩,“我可沒騙你們哦,你看,我現在不是就在寢宮之中嗎?這可是連九琢城主都做不到的事!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啦!我和這座雲宮,可是有著不淺的緣分呢。”
“你是雲帝后人?”景漢眉頭緊皺,“城主曾說過,只有三種人能進入此地,雲帝傳人,雲帝后裔,還有精通陣法的修士。”
“我哪個都不是,”常蘇搖了搖頭,“想知道為什麼?那就拿到我送你們的大禮吧,拿到的人,自然會清楚一切的緣由。”
“怎麼拿到?”虞丘笑了笑,“你該不會說誰殺了聖域弟子,誰就有資格吧?”
“當然不是,你們聖域之人同樣有機會,”常蘇回頭指了指那扇白玉宮門,“這上面畫的可不單單是一個保護寢宮的陣法,更是一個試煉,一個由雲帝親手打造的試煉,闖過去的人,就可以獲得他的傳承。”
常蘇又看向景漢,“你大概不知道,你們家城主也曾進過這個試煉,只不過他失敗了。”
“九琢城主都會失敗......那我們豈不是更無可能成功?”有人喪氣地說道。
“不一定,大帝尋找弟子又不看境界,他們只看天賦和機緣,”常蘇微微一笑,“任何人都可能得到這個傳承,即使你出身小宗,即使你只是空明境,即使你不是人族,都無所謂,只有在雲帝的試煉中走到最後,大帝傳承,應龍真血,帝器雲盤,就都是你的!”
“這可是連半帝都要心動的東西哦。”
常蘇就像是一個拿著糖果引誘孩童的壞人,一臉笑意地向在場眾人丟擲了一個天大的誘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