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前面就是荊城了。”
姜灼看著遠處那個坐落在河流和湖泊中的城池,有些歉意地說道,“還麻煩你們一同前來,實在有些抱歉。”
“無妨,師兄傳信說有劍門弟子也駐紮在荊城,正好我們也要過來看看他們。”蘇啟搖搖頭,又頗有些驚訝,“不過這荊城.......比我想象的可是要宏偉許多,看這城牆的氣魄,倒更像是東荒第一城了。”
“以前也不是這樣的,大概是因為戰事,城牆重新修築了吧。”姜灼對此猜到了兩三分,他看看城池上方,各式極為顯眼的戰船正飄來蕩去,“來的宗門不少。”
“畢竟有天機閣號令,又正值兩族大戰之時,各大宗門總是要給面子的。”
“倒也是。”
荊城的護城大陣已經升起,來往的人均需要遞上文牒或是拿出各大宗門的身份令牌,等守城的將士細細驗了,才會將大陣開個口子,放人進來,這一套程式雖不繁瑣,但走下來也讓入城的速度慢了許多。有人也許會發牢騷,明明這是兩族大戰,那些能化形的妖族大多都很難掩去那一身的妖氣,是人是妖一眼分明,難道還怕有妖族趁機混進來不成?
事實上,確實怕,但怕的不是妖族,而是妖族手底下那些死心塌地的人奴。
這是有前車之鑑的。
大意的城池守軍將逃亡的修士放進城中,而混在其中的人奴在夜裡暗中破壞護城大陣,放妖族進城的事在歷史上發生過數次,已經是凡間兵書上的一大反面案例,沒有任何一個合格的將領是不知曉此事的,而此時荊城的主事者又是號稱無事不知的天機閣,以及曾在鎮妖關坐鎮十數年的姜睿,兩個老油條放在一起,是斷然不會發生那等低階錯誤的。
排隊入城足足花了半個時辰。
當荊城守軍看到那面代表著太子身份的金牌時,臉上的表情可謂是精彩萬分,不止是驚訝和茫然,還有著淡淡的懷疑和警惕。
畢竟驪都失守,整個城池都已在陣法爆炸中化為廢墟的事已經從妖族那邊傳了過來,初始的震驚隨著時間慢慢變為義憤填膺的憤怒,荊城計程車兵心裡是憋著氣的,一半是源於都城被毀,自家皇帝陛下殉國的恥辱,另一半則是他們突然發現荊城變為對抗妖族第一線時的恐慌。
這使得他們變得異常的多疑和忠於職守。
訊息層層上報,守城大將的到來只花了很短的功夫,他遠遠看見姜灼,便加快了腳步走來,行了軍禮,一臉激動地說道,“拜見太子殿......不,拜見陛下。”
他身後的將士們迅速回過神來,齊齊單膝下跪,而城牆上那些早已在關注此事計程車兵們也立即跟著大拜,整齊的聲音在城牆上回蕩起來,“拜見陛下!”
“拜見陛下!”
“拜見陛下!”
士兵們連喊了三聲,先是城門附近的,漸漸事情傳了出去,在更遠處城牆上駐守計程車兵也得知了此事,也迅速單膝跪下。
姜灼的臉上最初有一些詫異,但迅速消退,他做了七八年太子,對於這樣的場景並不陌生,但也是直到了這時,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成了大黎的皇帝,而面前,是他臣子,是他計程車兵,是他的子民。
他的身軀更加挺直,他威嚴地掃視著面前的將士和城牆上的守軍,而本來與他並肩的蘇啟後退了數步。
姜灼的聲音響徹全城。
“辛苦諸位了,驪都一役,父皇與一城將士齊齊殉國,我姜灼僥倖偷生,但這並不是我姜灼貪生怕死!而是我清楚地知道,這場戰爭還遠遠未結束,妖族仍在覬覦著我大黎剩下的國土,也仍在貪婪地窺視著我人族!我活下來,就是為了和妖族打一場賭上生死的戰爭!勝,我大黎千秋萬代!敗,我與殉國的將士們齊聚!”
姜灼環視著場中眾人,突然微微躬身,“所以今日姜灼要請諸君助我!這一場戰爭,有勞諸位!”
“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