計都陰沉著臉,望著眼前龐大的鳴蛇屍首,神色不定。
陸君也已化作人形,他從鳴蛇的頭上拔出一根斷掉的弒仙槍,上面沾滿了淡紫色的血液,槍尖上仍然殘留著令人心悸的氣息,“沒想到那老頭身上居然還藏了這東西。”
“勾合這個蠢貨!”計都有些憤怒,顛倒山即將降臨,但為了攻打驪都這座孤城,竟然還折損了一位築神,這讓負責統帥的計都顏面無光,他幾乎都能想見,顛倒山到這裡時,山上那些死對頭會怎樣嘲諷他了。
“這三個人族很強,若不是計都你在,怕是損失會更大。”尺澤臥在地上,低頭舔舐著自己的傷口,他也傷得很重,那個一身金光的人類男子差點就活劈了他,傷口從他的爪子一直延伸到腹部,但所幸並不致命,以他築神境的修為,很快就可以恢復。
“封禁大陣怎麼辦?”陸君看向東方,那邊的六面陣旗已經廢掉了,“我的人還在追那幾個漏網之魚。”
計都沉吟半晌,伸手一招。
一杆杆陣旗從遠方飛來,在他的手心上方逐漸變小,一根根落在手裡,如同細細小小的木棍一般,計都隨手將它們收起,“大陣已經沒用了。”
“至於那幾個漏網之魚......現在東邊駐守的是誰的人?”
陸君想了想,“應該是落鳳坡的。”
“那就傳個信,讓他們順手收拾了吧。”
陸君點點頭,“老祖還有多久才到?”
“兩日。”
“這次老祖親自前來到底是為了什麼?我聽說,連十大王族都過來了?”陸君有些好奇,前些日顛倒山突然傳來命令,讓他們這些本駐紮在中州附近的妖族大軍繞過蓮花塢,迅速南下,可打下了大半個大黎王朝後卻又讓他們按兵不動。
隨後就傳來了妖祖要親自南下的訊息,事實上,為此感到震驚的不只是人族,就連他們這些妖族的大將,也為此感到迷惑。
要知道,顛倒山可是整整七千年沒動過了。
計都瞥了眼陸君,“老祖的想法,豈是我等能知曉的?”
“說是這麼說,”尺澤也插了一句,“但這仗可是打得怪異,先是妖祖的弟子出山,再是妖谷裡突然走出了位天元境的女妖,現在顛倒山又跑到這東荒來,這大半個妖族,哪有人不好奇的?”
“說起妖谷......”陸君有些疑惑,“下一代的寒鴉怎麼還沒出現?”
尺澤不屑地嗤笑一聲,“鬼才知道,反正寒鴉一脈也已經沒落了,這些年連個築神都沒出過,有沒有下一代又有什麼區別?”
“別聊了,”計都有些不耐煩,他望著南方,那裡人族和妖族的大軍仍在廝殺,但是妖族已經佔了上風,“趕快解決這場戰事。”
尺澤點點頭,“正好我要用人族修士來彌補血氣
驪都中最高的那座樓臺上。
大黎皇帝靜靜地坐著,城中燃著熊熊大火,有無數的妖族正聚在樓臺外,兇猛地攻擊著護住這座樓臺的陣法,但這陣法極為堅固,這些妖族根本無可奈何。
“老祖和王叔的氣息消失了,秦老也是。”他的話語有些惆悵。
陳寒站在他的身側,微微躬身,“馬革裹屍,想來老祖等人也是得償所願。”
“還有酒嗎?”
陳寒從懷中取出一小壺酒,又拿來兩個白玉小杯,倒滿,一杯遞給大黎皇帝,一杯自己端起,“老僕陪陛下喝一杯?”
“當然好,”大黎皇帝笑了笑,低頭嗅了嗅杯中的酒,酒的香氣有些驚訝,“這是......”
“老僕自己釀的青梅酒,”陳寒笑了起來,“陛下忘了?以前也是喝過的。”
大黎皇帝想了想,“朕登基那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