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連三座軍營在素山腳下紮起營來。營房依託著河流而建,隨軍的陣師正匆匆忙忙地佈置臨時的陣法,大多數士卒都忙著清點從招遠城中搶救出來的物資,軍械、糧食、丹藥、靈墨,都亂糟糟地堆在一起,負責後勤的軍務官忙得不可開交,接連向將軍呂遷要求加派人手。
其實這完全不是問題,畢竟大軍已經南撤了上百里,妖族一時半會也攻不到素山這兒,閒著無事可幹計程車卒極多,隨便派些人去幫那個嘮嘮叨叨的軍務官就好,真正讓這位呂遷將軍頭疼的是,這軍營裡還有著近三萬的普通人。
在接到了京衛軍潰敗的訊息後,呂遷就意識到招遠城根本守不住了。作為一個深處大黎腹地的富庶城池,招遠城只有不到兩萬的守軍,一是因為北面三十里處就駐紮著一隻京衛軍,如此近的距離下,招遠城完全沒有必要保持著太多的兵力,二就是因為前些日北疆突然燃起烽火,朝廷從各大城池中調兵,招遠城也被足足抽走了近半的人手。
一萬多人和能擊潰京衛軍的妖族掰腕子?玩上一出死守不退?那他呂遷怕是會和手下的一萬多人成了妖族嘴裡的點心。
所以雖說棄城而逃是一位將領的恥辱,但呂遷也幾乎是在得到訊息的瞬間就下了撤退的命令。
這著實是一件困難的事,城裡有著數十萬的平民,大多數人都聽從了呂遷的勸告,拖家帶口,四散而逃,但也有少部分人死活不肯離開這個祖祖輩輩生活了很多年的土地,呂遷只好派了手下計程車兵幾乎是挨家挨戶地去勸說,但依然有人固執不走,甚至怒罵這些即將棄城的兵卒。
再估算了妖族的動向後,呂遷意識到不能再拖,終於還是命令守城的軍隊南撤,拋下了這座名為招遠的城市。
呂遷率部一路向南奔襲,卻意外的發現,京衛軍潰敗帶來的影響,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大。
南撤的路上到處都是潰兵和難民,呂遷詢問了數次,才得出一個令他心驚的結論,驪都西北兩個方向的八座城池,都已經失守了。
這意味著,大黎的京師驪都,現在已經是四面楚歌,成了一座被妖族圍住的孤城。
“呂將軍?”一位臉色蒼白的小將輕輕喊了一句。呂遷抬起頭來,這說話之人本不是他的部下,而是他在路上收攏的潰兵,曾在京衛軍裡做個百人衛,好像是叫楚澤來著。
“呂將軍,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?”呂遷摩挲著手裡的長刀,笑了笑,
“算上收攏的潰兵,我呂遷現在手裡差不多有八萬人,孃的,以前倒是沒想到老子有一日能指揮這麼多人。”
“呂將軍......”那陳澤苦笑了一聲,
“您怎麼還有心思開玩笑啊,八萬計程車卒再加上那三萬平民,我們的糧食可是撐不了幾日啊。”
“那有啥辦法?”呂遷聳聳肩,用長刀敲著桌腿,好半晌才說道,
“我記得往南,最大的城該是荊城?”
“對,兩日的距離,將軍您想去哪?”
“不然咋辦,三萬的平民吶!加起來差不多是十一萬!一般的小城哪吃的下?”呂遷摸摸頭,眼裡閃過一絲殺氣,
“再說了,乃乃的,不趕緊構築一道新的防線,真等著妖族這群王八蛋滅了大黎不成?”荊城。
這是一座臨河的城市,也是大黎南部最大、最富有的地兒,此時已經閉了城門,全城戒嚴。
護城的大陣已經開啟,城頭上守衛計程車卒是往日的三倍,四座城牆的守城大將已經在城頭紮下根來,吃住都在這兒,片刻都不敢離開,生怕妖族隨時會攻來。
城內的修士也議論紛紛,數日內的驚變著實讓他們吃驚不小,這場戰事的急轉直下,讓不少散修都擔憂起來。
而昨日天機閣的到來,更是將這一切都推上了風口浪尖。
“你們聽說了嗎?天機閣行走要求諸派集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