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過了小半個月,陸青瓷才回到棋山。
她換了一身淡白的衣衫,手中提了一隻青鳥。
“師姐!”
趙日月衝出來,腰間挎著一個小布包,肩頭蹲著阿七,身後跟著晃晃悠悠的熊九。
“他們在做什麼?”
陸青瓷一指後院,蘇啟正蹲在地上,於菟浮在半空中,指揮著鑑蟬和衛琦攪拌著兩個半人高的大缸。
“再配靈墨!小師叔要佈置一個陣法,說是要解決師父體內的劍氣。”
趙日月從布包裡摸出一小塊醃漬好的乾魚,隨手一扔,熊九兩隻後腿支稜著,站起來一口叼住,再一仰頭,鬆開牙齒,乾魚落進嘴裡,大快朵頤。
阿七怯怯地看著陸青瓷,她身上的劍氣若隱若現,它不敢靠近。
陸青瓷伸出手,將阿七抱下來,“什麼陣法?這隻熊又是怎麼回事?”
熊九正拽著趙日月的褲腿,眼睛盯著趙日月的挎包,不停地叫喚。
剛生不久的小熊聲音還不粗獷,帶著幾分清脆,十分可愛。
“什麼陣法我也不懂啦,小師叔和於菟關在書屋裡琢磨了好多天才弄出來的陣法,那幾天不吃不喝的......”
趙日月捏著兩個小魚乾,懸在熊九的頭上,它抱著趙日月的腿,顫顫巍巍地站起來,一口咬住,“至於這個小饞鬼,是熊三剛生的寶寶啦!天生妖物!”
“天生妖物?”陸青瓷隨手將青鳥扔在亭中,邁步向後院走去。
“嗯!於菟說這種妖很少見,而且天賦大多很好,所以最近於菟在教它修煉。”
“青瓷?”
蘇啟聽到聲響,回頭一瞅。
淡白衣衫的少女揹著劍,抱著一隻白絨絨的小兔,她的眉眼清冷,抿著嘴,帶著一彎笑意,如弧月初升。
以前呢,蘇啟和陸青瓷都還小,但那時,陸青瓷就已經是個美人胚子了,蘇啟又日日閒得發慌,除了讀書,就是教教趙日月認字,再無其他事可幹。
索性每日寫了一首誇讚美人的詩歌,待陸青瓷上山練劍後,就偷偷鑽進她房裡,將寫著詩的紙壓在陸青瓷的枕頭下,撩撥一下當時一心沉迷練劍,終日少言寡語的陸青瓷。
陸青瓷對此忍了一個月。
最後終於在看了一首雁丘詞後爆發,紅著臉,怒氣衝衝地舉著劍闖入了蘇啟的書房,一劍插在蘇啟的書桌上,嚇得蘇啟和一臉懵懂的趙日月瑟瑟發抖。
陸青瓷比劃了幾下,還稚嫩的小臉難得氣呼呼的,丟下句“再敢往我房裡塞紙我就揍你”轉身就走。
現在長大了啊。
和蘇啟想得一樣,出落成一位人間絕色。
不過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愛笑。
“這是什麼陣法?”
陸青瓷輕撩耳邊的長髮,阿七在她懷中呆了半天,漸漸膽子大了起來,一隻小爪子開始拽著她的頭髮。
“可以容納劍氣的陣法,”蘇啟站起身,“如果我和於菟的推算無誤,可以將師兄體內的劍氣全部釋放到這陣法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