蓮花塢這兩日熱鬧起來。
妖谷之內的事鬧得沸沸揚揚,一下子死了數十位年輕修士,其中還不乏東五州名門大派的弟子,問罪的人一下子排滿了天機閣的門口。
但天機閣對此也是早有警告的,為了平息事端,此次乾脆放點血,補償了那些大派不少的資源,又同意為那些死在妖谷的修士們立功德榜,這也算是為這些修士背後的門派揚了名,折騰了數日,各大門派都從天機閣撈了不少好處,總算是消停下來。
但天機閣分閣的老大,木機道人完全沒放下心。
因為真正麻煩的是魏家。
在得知魏輕墨失陷在廣寒宮內後,天然居的大老闆魏濃妝當即就帶人踹開了對面天機閣的門,李扶搖那個膽小的完全沒敢露面,早早溜了,將一堆爛攤子都扔給了木機道人。
好不容易將魏濃妝哄走,木機道人感覺心力交瘁,而隨後的一信箋更讓他頭痛不已。
主閣傳來信說,得知曾孫女下落不明,魏家的老祖宗勃然大怒,已經放出話來,天機閣必須給此事一個交代,而更人感覺風雨欲來的是,魏家的那位天才,魏無敵正從北原趕回,要親自處理此事,要木機道人謹慎應對。
想起魏無敵,木機道人的頭都要炸了,這可是位從不講理的主。
但偏偏論起打架,中州更是沒幾個人能打得過他。
木機道人思來想去,也沒想出個辦法,又尋不到那位撂挑子跑了的天機閣行走,木機道人索性給主閣去了封信,言說此事的拿捏處理,全由主閣那邊定奪。
但這信如石沉大海,隔了好幾日,也未見迴音。
天然居二樓的一個雅間裡。
茶香繚繞,蘇啟靠在窗戶上,窗外有輕風拂來,他怔怔看著天機閣上掛起的白幡,沉默不語。
桌上擺了一杯熱茶,於菟坐在上面,雙手也捧著一杯,小口小口的喝著,身前還擺了幾碟蓮花塢特有的吃食,於菟偶爾抓起一塊啃啃。
“想什麼呢?”於菟瞥了蘇啟一眼。
“天機閣剛剛升起了白幡,祭奠那些死在妖谷裡的修士。”
“壓力太大喲,這幾天我在街上轉了轉,”於菟拿起一小塊糕點,舉在眼前,上面嵌著幾粒蓮子,它伸舌頭舔了舔,整個臉突然皺起,將那糕點隨手扔開,又說道,“真是沒想到,當年東荒的那個小小門派,如今已經成為人族的一大霸主了。”
“你真的不清楚廣寒宮去哪了?”
蘇啟回頭,從盤子中捏起一塊糖,扔進嘴裡,定定地看著於菟。
其實這個問題,他已經問了於菟兩次了。
在魏輕墨將他們送出廣寒宮後,這座寒湖中的宮殿很快就化作一道流光,飛上天際,消失不見。
“不清楚,這人間那麼大,鬼才知道那棵桂樹想去哪,”於菟撓撓屁股,“其實我不懂你們擔心個什麼勁。”
“嗯?”蘇啟嘎嘣嘎嘣地將嘴裡的糖咬碎。
“很明顯,那女娃是得了帝后的傳承,我雖然沒見過她,但也聽曾帝子講過,帝后年輕時也是僅此於太陰大帝的天才,能得到一位半帝的傳承,怎麼想都不是壞事吧?”
“那她什麼時候能回來?”
“那可就不好說了。”於菟對此也很悲觀,它聳聳肩膀,癱在桌子上,望著天花板,“這廣寒宮怕是已被那桂樹掌控,好不容易尋到位合適的弟子,這桂樹無論如何也會為帝后保護她唯一的傳承者,所以那女娃什麼時候能走出廣寒宮,還得看她什麼時候能滿足那棵桂樹的要求。”
“此去經年......我記得墨先生在那棵桂樹上說了這樣的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