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七小臉煞白。
貓在趙日月的懷裡,死活不肯出來了。
趙日月也苦著一張臉,望著滿頭的屍體,憤憤不平。
“誰這麼討厭吶!把屍體掛得到處都是!”
“咦,那邊地上也有,”趙日月小跑著溜過去,有十幾具屍體被放了下來,躺在地上,衣服被翻得亂七八糟。
“有人來過這!”趙日月興奮起來,強行將阿七從懷裡拎出來,“阿七你快聞聞,是不是我小師叔!”
阿七抗議地揮著爪子。
“也對......”趙日月悻悻地把阿七放在頭上,“你又不是狗來著。”
阿七拍打著趙日月的頭,小短腿指著前方。
“幹嘛.....”趙日月正低頭翻著一具屍體,阿七敲了她好幾次,她才抬頭看過去。
“門?”
趙日月愣了一下,隨後左右看看,周圍除了刻著各式浮雕的柱子,和倒懸著的上千乾屍外什麼都沒有。
“進去看看?”
阿七快速點頭,小巴掌啪啪地拍著趙日月的髮髻,似是在催促。
趙日月撇撇嘴,“阿七你同意的這麼快,是不是害怕屍體?”
阿七伸出爪子開始拆趙日月的髮髻。
“我錯了啦,別拆我頭髮,很難弄得!”趙日月慘叫著,跑得飛快,嘴裡又一邊喊著,“阿七最帥最可愛啦。”
陸青瓷提著劍。
在一座山中晃悠。
她被困在這很久了。
入了廣寒宮後,她就一個人墜在這山坡上,周圍的群山安靜而深邃,天空一片碧洗,有鳥鳴,有花香,有水聲,有微風拂動。
一瞬間,她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了棋山。
但她很快就發現了不對。
她根本無法離開這座山,她被一個陣法困住了。
素來簡單幹脆的陸青瓷提劍就砍,浩浩蕩蕩的劍氣劈在陣上,連個波紋都沒冒出。
陸青瓷索性登山。
她沒用飛的,而是一步一步地走上去。
這山很高,一面是懸崖峭壁,另一面則是很陡的山坡,有條細細的小路,從山腳綿延到山尖,山坡這面長著鬱鬱蔥蔥的樹,小路兩旁,各有兩條溪流從山頂流下,溪流旁則盡是細細長長,如劍般的草。
菖蒲。
陸青瓷盯著看了好一會。
對劍修來說,菖蒲是一種很特殊的植物。
它的葉子長得像劍,挺拔俊朗,蘇啟最喜歡它,在棋山腳下的河水旁種了不少,又常常帶著趙日月去採來,做成菖蒲劍掛在木屋的簷下,和那幾只蘇啟手工做的醜陋風鈴作伴。
而劍仙以菖蒲劍斬妖的故事,更幾乎是每個修士都耳熟能詳的。
即使是對聽故事向來無感的陸青瓷,在蘇啟講述此事的那天夜裡,也藉著找劍譜的名義,混在書房裡,豎起耳朵認真地聽,直到講完,才心滿意足地隨便抓了一本書離開。
那段日子,是很普通很安靜很美好的生活。
陸青瓷在山路上漫步而過,眼睛雖看著前方,但神識卻四處掃蕩,搜尋著一切不尋常的事物。
這山有點奇怪,有什麼東西在勾動著她的劍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