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扶搖坐在一個土丘上，看著遠處閃過的劍光，“哪個倒黴孩子，這麼快就打起來了？”
魏輕墨站在他身旁，眼裡有一絲不忍，“會死很多人。”
李扶搖拔起幾根草，打了個結，“在所難免。”
“白雲師叔到底算出了什麼？為何如此大動干戈？妖谷更換妖王雖然是件大事，但也不必讓如此之多的天才以身犯險吧？”
李扶搖將那草結懸在空中，取出一隻陣紋筆，一紫一藍兩道靈墨從他的袖中飛出，他筆尖輕蘸，在草結上勾勒了數個古字。
他伸手接住草結，一指在土丘上點出個小洞，將草結扔在裡面，蓋上土，又連跺了幾腳。
他拍拍手，說道，“其實師父什麼也沒算出來。”
“嗯？”魏輕墨的眉毛抖了抖，她的眼睛很大，此時正呆呆地盯著李扶搖。
李扶搖跳下土丘，揹著雙手，從邊緣處開始，一步一步地丈量著土丘的大小。
“輕墨啊，你雖不是我天機閣弟子，但師祖向來寵愛你，在閣裡和我這個行走也沒什麼區別，有些事，師祖也交代說不必瞞你，所以我來問你.......”李扶搖停下，轉頭問道，“天機閣為什麼存在？”
魏輕墨猶豫一下，想起那幅掛在閣前的字，說道，“保我人族蒼生。”
李扶搖點點頭，繼續踱步，“對也不對，天機閣一直保護人族蒼生這點沒錯，但.......這不是天機閣存在的原因。”
魏輕墨的眉毛挑了起來，變成一道彎彎的弧線。
“事實上，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存在原因？天機閣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傳承，有人建了它，自然就有人想守著它，曾經有無數個宗門教派和天機閣並存，甚至比天機閣輝煌上百倍，只不過後來，他們都沒了。”李扶搖的聲音平靜，但魏輕墨聽著卻有些冰冷。
“一萬年前的寂滅時代嗎？”魏輕墨在一些秘典裡見過這個詞。
“嗯，在那之後，天上無仙，地上無帝。”李扶搖指指天空，又笑了笑，“而人族，只餘我天機閣。”
魏輕墨伸手，兩指微彎，憑空拈了一朵花出來，通體潔白，她將花放在土丘頂部，一道道光線從花中流淌出來，覆蓋了整個土丘。
“八百七十三。”
李扶搖也已繞了一週，他握著陣紋筆，快速畫出八百七十三道陣紋，與那白花中流淌出的光線融匯，沒入土丘之中。
“完美！”李扶搖收起筆，滿意地看著土丘，“這個陣法咱倆佈置得越來越熟練了嘛！”
魏輕墨提著裙子，從土丘上走下，“你還沒解釋清楚呢！白雲師叔既然什麼都沒算出來，為何讓你出山，又為何廣發英雄帖，召來大半個東五州的天才？”
“我雖到得晚了些，但我想，木機師叔在閣上時，多半對那些天才說此次入妖谷是為了我人族大義，要儘可能的削弱妖族的實力，對吧？”
魏輕墨點頭。
李扶搖衝魏輕墨嘿嘿一笑，“木機師叔不是我天機閣嫡傳，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內情，這次的事，不是為了削弱妖族實力。”他神秘地比比手指，“我天機閣.......不過是在找東西而已，讓這些天才入場，是為了攪亂局面。”
魏輕墨有些吃驚，她張大嘴，想說什麼，又默默忍住，一臉糾結。
李扶搖一指彈在她的腦門上，“別擔心啦，找到那個東西，也許將來人族就會少死很多人，所以......也算是為了人族吧。”
李扶搖揮揮手，“走啦，這才第一個，我們還有幾十個陣法要佈置呢！”
“到底找什麼？”魏輕墨三兩步跟在他的身後。
“找個腦袋。”
“嗯？嗯嗯嗯？！！”魏輕墨一臉詫異。
“找個腦袋呀。”
魏輕墨想想，“臨安城那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