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2年10月3日,膠萊平原北部。
黎明,經過數小時夜戰的平原一眼望去滿目瘡痍。大火、硝煙與屍體的組合,更是呈現出了一種沉悶的死寂。
廣闊的田野上,被擊落的戰機殘骸餘燼未熄。這些滾滾黑煙直衝雲霄,就彷彿像是古代邊防預警時點燃的狼糞。
順著“狼煙”遙望,只見天空中充斥著一道道紛亂的白色線條。
那是上百架戰機於半個小時前留下的飛行雲,是日軍陸航為了攔截八路軍空軍轟炸機而留下的痕跡。
“八嘎,差距怎麼會這麼大?12:1,就這還是佔盡先機才打出的戰損比。敵人的空軍,還真是像怪物一般的存在。”
“哎,好在武士們的犧牲沒有白費。至少,炮灰們試探出了敵人的火力點,第三飛行師團也為我們創造了一個視窗期。”
“戰車第一旅團!做好進攻的準備!”
出擊陣列中,日軍少將田美玉郎站在一輛九七式指揮戰車的炮塔上。透過望遠鏡,他將戰場上的慘烈盡收眼底。
老鬼子雖震驚於八路軍空軍的強勢和守備部隊的堅韌,但還是毅然決然地舉起武士刀,下達了準備進攻的命令。
沒辦法,箭在弦上不得不發。
好不容易試探出敵人的部署,並且還消耗掉了一定的有生力量,再不進攻豈不是白忙活了一晚上。
“轟!轟!轟!”
似乎是在響應田美玉郎的戰前動員,陣地後方數十門大口徑火炮齊齊開火,密集的炮彈宛如雨點般落在了正前方的平原之上。
漫天的泥土碎屑,夾雜著炮彈爆炸騰起的硝煙,讓此時的膠萊平原隱約有了幾分1940年歐洲西線的即視感。
在這種高強度的炮擊之下,構建在平原的陣地完全可以用一片狼籍來形容。
那些裸露在外的交通壕、鐵絲網以及雷區盡數被毀。甚至就連部分半埋式掩體,也在榴彈炮的洗禮下轟然倒塌。
如此不昭和的炮擊,足足持續了半個多小時。全程所耗費的炮彈,就連基層鬼子士兵都直呼不可思議。
“進攻!”
“保持T字陣型,給我一口氣捅穿八路軍的防線。”
炮火剛剛停歇,田美玉郎便揮舞著手中的武士刀,催促麾下旅團計程車兵們發起進攻。
伴隨著發動機的劇烈轟鳴,幾十輛九五式輕戰車和九七式中戰車一馬當先躍出掩體。鬼子們鼓足了勁,下定決心要打出自己亞洲小四號的風采。
待裝甲部隊盡數出擊,機動步兵聯隊、機動炮兵聯隊和諸多輔助單位也緊隨其後。
他們嚴格遵守訓練時的條例要求,同樣一往無前地挺進戰場。
“各聯隊,一定要仔細觀察。敵人營、團一級都裝備了25毫米的哈奇開斯反坦克炮,這東西在特定距離內足以擊穿咱們的正面裝甲。”
“75毫米的野戰炮同理,也是需要嚴陣以待的高威脅目標。一旦發現難以處理的敵火力點,立馬透過旗語或無線電向上級彙報!”
“我再強調一遍,千萬不要忘記我在戰前叮囑的注意事項。我可不希望諸君的軍事生涯,留下跟戰車第三師團一樣的汙點。”
田美玉郎,陸士步兵科畢業,1941年10月晉升為少將。
如果單看面相的話,他很容易會被當成沒什麼能力的雜魚軍官。
不過事實恰恰相反,這老鬼子不僅參加過諾門罕戰役,甚至還憑藉著出色的戰術頭腦,在坦克世界中收穫了一枚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史詩級勳章。
除此之外,田美玉郎還擔任過本子陸軍少年戰車學校的校長。
獨特的教學經歷,使其在關東軍裝甲部隊中有著不亞於兩位師團長的威望,這也是他有資格成為前線指揮官的主要原因。
“嗨!”
“還請少將閣下放心,我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。”
在田美玉郎這個校長的排程下,整個戰車第一旅團根據當前戰場的寬度,以中隊為基本作戰單位形成了多條進攻鋒線。
這些鋒線均是以兩個中戰車小隊為第一梯隊,另外一箇中戰車小隊為第二梯隊。
輕戰車小隊則是分佈於兩翼位置,他們在防止敵人從側翼襲擊的同時,還承擔著保護隨行步兵單位的職責。
······
“不對勁,十分得有十二分不對勁。”
“就算八路軍的防禦陣地遭受到了炮火覆蓋,那也不至於全滅啊。都到了現在這個位置,敵人的戰防炮和野戰炮為什麼還不開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