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青塘至少還有點人氣,這地方我感覺來到了另外一顆星球,能告訴我這裡的人是怎麼生活的嗎?沒有水源、生活物資匱乏、沒有耕作的老百姓。”陸子云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戈壁問身邊的嚮導。
嚮導叫阿拉比,他似乎對客人這樣的問題見怪不怪,腦子裡沒怎麼思索就說道:“回紇人和党項人跟青塘人不同,党項人和青塘人還會種植一些農作物,而這裡全是沙漠,想種糧食太難了,所以在這裡,您只能看到牧人。”
在出發前,嚴子靜將隊伍裡的馬匹全換成了駱駝,對此陸子云還不高興,自己的馬都是來自遼國的戰馬,一匹上好的戰馬可以換到五、六頭駱駝,這種虧本的買賣陸子云才不會做。
然後到了黃頭回紇,他才知道嚴子靜這個決定是多麼的正確,首先駱駝的負重能力馬就比不上,再一個駱駝可以在沙漠中不吃不喝存活半個月,這節省下來的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。
“我的陸二少爺,感覺如何,現在知道自己在家裡享受的一切是怎麼來的了嗎?”
陸子云撇撇嘴說道:“你別在那編排我了,我享受的好像你沒有享受似的,家裡在這邊不是也有商隊的人麼?趕快找到他們吧!不然我怕我活不到見他們的那天了。”
嚴子靜說道:“開拓商道的那些人還遠呢?我沒記錯的話他們應該在祁連山附近,這中間還要穿越一個盆地,再到金山口,你才能享受到在青塘的一半。”
阿拉比說道:“這位公子以前你來過回紇?知道的和我這個青塘人一樣多。”
嚴子靜呵呵一笑說道:“我還知道黃頭回紇是西州回鶻的旁支,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祖先,還有現在回紇做主的應該是韃靼人,你們信奉的神依舊是長生天,突厥人的後代,保留了他們的血脈中的狼性。”
“公子博學,小的還是第一次見如此有才學的人跑商。”
陸子云說道:“你那隻眼睛看到我們是跑商的了,你見過不帶貨物的商人嗎?”
阿拉比說道:“從中原而來,不經商誰來這地方啊!要不是你們給的錢是別人好幾倍,我才不願意來,在這裡自己的小命都隨時有可能丟了,沒有讓人心動的價錢,絕不會有人來。”
兩天後嚴子靜終於到了先生口中的羅布泊,清澈的湖水清晰的印照著每個人的臉,就是臉上的汗毛也能看的清清楚楚。
“先生真乃神人也,即使自己沒來過這裡,但對這裡的情況卻瞭如指掌,結合我來之前查到的文獻,先生說的有很大可能是對的。”
陸子非當初只是隨口一提,沒想到被嚴子靜他們給記錄下來了,沒有看到傳說中的樓蘭古城,現在嚴子靜非常想測量一下羅布泊的面積,是否和先生說的一樣,他在逐漸變小,這一切是不是和植被有著密切的關係。
阿拉比促催道:“裝滿水就走吧!這附近就這麼一個水源地,是人和動物共同所有,夜晚在這裡宿營太危險了,遇上狼群我們這些人還不夠給他塞牙縫的。”
陸子云將頭埋在了湖水中,乾燥的面板終於滋養了一點水分,他覺著現在自己回到汴京或者洛陽沒人能認出他來,包括他的父母。
阿拉比所說的狼群他倒是不擔心,這二十個護衛是到了青塘後補充的,他們熟悉沙漠行軍,加上武裝到牙齒的裝備,陸子非相信對付上百頭狼沒有多大的問題。
正在喝水的阿拉比突然趴在了地上,耳朵緊貼地面,眾人還沒從驚訝中反應過來,阿拉比起身慌張的說道:“快走,是馬賊,他們應該是看到我們留下的腳印了。”
嚴子靜將臉上的水珠輕輕用收擦乾淨,不慌不忙的說道:“鎮靜一點,馬賊騎的是馬,我們騎的是駱駝,你覺著現在跑還來得及嗎?所有人拿出武器,準備戰鬥吧!”
護衛放下了頭盔上的面罩,錯落有致的排好隊,站前陸子云和嚴子靜身前,一半人抽出了腰間的彎刀,另一半人則從背後取下了鋼弩,一個弩,三支箭,嚴以待陣馬賊的到來。
馬賊人數不少,一個個騎在馬上秀著馬技,不停的圍著陸子云他們轉圈,最後一個梳著滿頭小辮子,滿臉絡腮鬍子的回紇人大笑道:“今天這幾隻肥羊有點不一樣啊!兄弟們,你們看到沒有,人家準備反抗呢?你們怕不怕。”
回應這個頭領的則是一陣陣的鬼哭狼嚎,看樣子他們沒把陸子云一行人放在眼裡。
嚴子靜這時候接管了侍衛的管轄權,鎮定的對侍衛說道:“我們沒有他們的機動性,死守陣地就行,實在不行就用炸藥,一群野狗居然敢挑釁老虎的威嚴,既然他們選擇了,那就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。”
阿拉比恨不得把自己的頭埋在沙子裡,看到他這個樣子,陸子云恨鐵不成鋼的罵道:“怪不得你一輩子只能給人做嚮導,我們都不怕你有什麼好怕的,你的命比我還值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