歐陽修看完後說道:“他自己隨便寫個這玩意,問我們合不合適,我們問誰去。”
宋庠偷看了一眼趙禎說道:“臣覺著太兒戲了,他想從汴京裡的禁軍動手,不出三天京城就得鬧翻天,造反是不至於,但其他的就不能確定了。”
趙禎今天暫時先叫來兵部尚書和樞密使兩人詢問一下意見,見兩人的態度都不是贊成,就讓他們退下,沉吟了一下對上官溫說道:“你去請胡先生和今天講經的那個新科進士,叫啥來著。”
“叫賈黯”
“對,就是他,他和那小子是一夥的吧!讓他來聽聽他的想法。”
垂拱殿外,賈黯在想皇上早上才見過他,這會又叫他來是不是經史上有什麼問題要問自己,但看到胡瑗的時候,他又推翻了自己的設想,有胡老在根本用不著自己啊!
“直孺也來了。”胡瑗看到賈黯笑著說道。
賈黯先見禮,然後才說道:“是啊!學生也一頭霧水呢?”
胡瑗略帶調皮的說道:“緊張什麼,以後見的日子還多,我聽皇上對你今天早上的將經很滿意,這不就很好麼。”
趙禎讓上官溫給胡瑗搬了一把椅子,賈黯就沒這待遇了,房間裡很靜,胡瑗在一字一句的斟酌,看完後他問趙禎“皇上沒請幾位宰輔看嗎?”
“別說宰輔了,兵部尚書和樞密使都不同意這樣做。”趙禎說道。
胡瑗將奏摺給賈黯,賈黯一看上面的字就知道是含章寫的,他看的很快,胡瑗一杯茶沒喝完他都看完了,胡瑗說道:“看清楚了?”
“看清楚了”
“那我先說說我的想法,宰輔肯定不會同意這樣做的,將執法權分出來另立一個衙門,這是在削弱宰相的權利,是我我也不同意,同時這也等於在限制皇權,皇上沒看出嗎?”
胡瑗直接、簡單、明瞭的就把核心說了出來,趙禎轉頭問賈黯:“你和那小子熟悉,你怎麼看。”
胡瑗說道:“皇上,人家有名有字,你老是那小子那小子的好嗎?”
“順口了,老師您能別在意這些旁枝末節了嗎?”趙禎揉著太陽穴說道。
“回皇上,胡大人,這個問題我們幾個早就討論過,這個公安部設立很有必要性,這樣能盡最大可能減少錯假冤案,同時還能限制知府、知州在地方上的權利。”
胡瑗說道:“這點不錯,將執法權分開來老百姓將會是最大的受益者。”
賈黯繼續說道:“兵器買賣在這一系列的過程中,可以說是微不足道,當然以後朝廷還想繼續做這方面買賣的話那就另當別論,在沒有戰爭的年代,八十萬禁軍帶給朝廷的壓力太大了,我們正好藉此機會···。”
趙禎笑著說道:“那你覺著這八十萬禁軍留下多少合適?”
賈黯咬著牙說道:“在保證上面有人吃空餉的情況下臣覺著有三十萬人足以。”
“老師你看到了嗎?年輕真的好,留下三十萬人你就不怕北方防線抵擋不住遼國的進攻,一旦北方失守,京城附近可是一馬平川,沒有一點的天譴可守。”
趙禎的話賈黯聽不出來是什麼意思,但他還是說道:“臣幾個推演過無數次,十年內遼國沒有進攻大宋的能力,他們的國情不允許,經濟和後勤也不允許,這十年時間正是我大宋大展拳腳的時候。”
胡瑗開玩笑的問道:“那十年後呢?”
“十年後?十年後當然是建立漢、唐那樣的盛世了,默不出聲的發展了十年,還不能讓四海之內皆臣服,那我們做的也太失敗了。”
這番言論是打破了趙禎和胡瑗對戰爭的認知,這還啥都沒做呢,你們就想到十年後去了,比我這個皇上想的還多,難道遼國在你們眼裡真的就那麼不堪一擊。
“我被你嚇出了一身冷汗,有時候看到雍王那小身板,我覺著自己還不老啊!你們幾個真不愧是好哥們,這說話的語氣都是一樣,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在這聊天吹牛呢?”趙禎苦笑道。
胡瑗有同感的說道:“思想決定一切,所以皇上你放了我吧!我做不了官,做個教書先生才是我的夢想,皇上發個善心放過我吧!”
趙禎無語了,這都什麼跟什麼呀!咱們正說奏摺上的事呢?你怎麼又扯到這上面來了。
“老師您覺著國子監祭酒這個官不好,你說一個,別老是拿這個說事啊!在國子監您也可以給學生上課啊!”
“國子監都是一群混吃等死的貨色,我覺著他們不值得我付出,我老了,皇上把機會讓給年輕人,讓他們去做可能比我效果更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