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了家門,恭賀的人就沒斷過,陸子非也依依回禮,不管認不認識都笑臉相迎,給別人留下一個好的第一印象也很重要,狀元肯定是溫潤如玉,文質彬彬,你要是一副粗狂的形象,別人就會覺得你這個狀元是否有水分在其中。
“恭喜哥哥,先生高中狀元。”陸子云帶著妹妹和沈括幾個小傢伙第一時間送上了他們的祝福,陸子非中狀元令他們無比激動,超過了陸子非封侯時刻。
侯爵他們可以亂嚼舌頭,但狀元可是憑實力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,在文人主導的大宋這個狀元可以說是一個人最好的憑證,陸府的基礎以前可能還有些虛,那現在就是鋼筋混凝土。
“你們幾個好好努力,將來也會有這麼一天的。”
小萱高興的說道:“哥,我也可以嗎?”
那希冀的小眼神看的陸子非一陣頭疼,硬著頭皮說道:“可以”
十二歲的小萱可不是當初那個黃毛小丫頭了,看陸子非說謊臉不紅,心不跳就嫌棄的說道:“哥你就是騙子,還把我當小孩子呢?”
弱弱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說道:“大哥就是個騙子,幾次說好了帶我出去玩都食言了。”
薛凝抱著孫子出來說道:“貧嘴,還不快讓你哥進去。”
亢奮的陸離帶著兒子徑直朝著祠堂走去,這麼大的喜訊一定要告知列祖列宗才行,好讓祖宗知道陸家也出了一個狀元,是他這個好爹培養出來的。
同樣的事情同時發生在很多家,最為隆重的就屬王堯臣家裡了,王堯臣自己有很大的可能進入大宋的中樞,兩個內弟又一起高中進士,還是排名靠前的那種,王堯臣沒理由不隆重。
劉敞的姐姐拉著他的手喜極而泣道:“姐姐沒看錯你們,從今往後誰還敢小看我,古今往來有幾個兄弟同時高中的,就是可惜了遠在洪州的爹爹和孃親不能親眼看到這一幕。”
“姐,這怎麼還哭了,高興點,今天是大喜的日子。”
女人的眼淚說流就流,不需要任何醞釀,說停也能立馬停下,連藉口都用不著,似乎想起什麼,揪住劉敞的耳朵說道:“作為哥哥哪有你這麼坑弟弟的,不知道小攽是被那個府上帶走了,要是人太醜,家世不好怎麼辦,你就不能給我省點心嗎?”
劉敞訕訕說道:“我這不是看小弟不開竅麼?藉著這個機會讓他接觸一下也有好處,你說是不,姐。”長姐如母,劉敞求學大部分時間都在京城,所以對這個親姐還是有些畏懼的。
“你姐夫說了要宴請四方賓客,你也是給你姐我長了臉,今天就放過你了,不過距離去禮部報道還有一段時間,你自己的婚事也該解決了吧!”
在聽了陸子非的愛情觀和婚姻觀後,劉敞覺著以前自己對這方面純粹就是個白痴,在陸子非口中的自由戀愛,兩個人的三觀,性格等等,在自己那個未婚妻身上一點都體現不出來。
藉著尿遁落荒而逃,想到以後自己婚姻是座墳墓,他就一陣後怕,現在人為刀俎,我為魚肉,虛與委蛇是很有必要的。
賈黯和韓絳呆在一起,他們約定過幾天一起回家,趁著這段空隙將家裡的事情全處理了,等吏部的任命下來就不一定有機會了,因為朝廷可能將你外放到萬里之外好些年回不了家。
至於章惇則是雄赳赳,氣昂昂的回到了章得象的府上,章得象是個很勢力的人,章惇在叔父府上受的白眼並不少,只是他一直忍著,他要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。
今天高中二甲,以往對自己愛理不理的下人今天都規矩了很多,少年心性的章惇心裡想到,怪不得人人都喜歡衣錦還鄉,在自己體會過這種感覺後,他明白了,原來真的很爽。
看著迎面而來一臉橫肉、臉上擦的粉都快掉下來的男人婆嬸孃,他就一陣噁心,人勢力到這種地步還真是少見。
“這不是我章家的新科進士嗎?看我怎麼說來著,‘金麟豈是池中物,一遇風雲便化龍’,今天子厚喜中二甲,我章府也該大肆慶賀一番,子厚放心,你叔父已經安排好了。”
喜悅的心情剎那間沒有了,看見你我還有個屁的衣錦還鄉的感覺,開始對我好一點,現在還用這樣低聲下氣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