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退下的侍衛重又跳上臺來。
文小白拔劍入手,劍尖如芒,直指向君天,冷道:“我生來便是清白之身,如何能讓爾等宵小玷辱。你儘管來罷,我若是饒你半步,便辱沒了我八尺之軀。”
文小白聲音沉沉,雖然有傷在身,卻不見半點頹廢之態,隱隱間似有風發之姿。
眾人無不為之動容,風聲“颯颯”而出,沙土瀟瀟。
君天見他目光熠熠,神采宛如天人。
君天眼神微眯,暗忖:不過雙十,功夫便是不凡,假以時日,豈不是猶如龍虎之輩。待他走後,想起今日之事,難免心生暗恨,到時來尋君家麻煩,實在是惱得很。
君天手一揮,再度喝下圍上臺來的君家子弟,對文小白,道:“既然如此,我便不為難你,我站在此處,任你來攻,絕不還手。若是你能五招之內,迫我任意向前後左右移動半步,我君家便獨自攬下此次‘丟失龍血經’之事。武當,少林兩處,盡由君家承擔後果。若是不能,便要留在君家。”
君家自忖名盛江湖,文小白雖有些本事,但以目前的實力,實在差得太多了,況且還有五招之限,就容易得更多了。
當然,雖說明了只守不攻,若是無意間將文小白的長劍擋了回去,傷到文小白的手腳,胸口,脖頸之處,料想也不會有人說什麼,只能算他年紀太小,連劍都握不太穩。
文小白本想拼死一搏,卻有如此轉機,心中一鬆,當即道:“好!”
君天見他無異議,定下心來。
雙腳一錯,踏入臺子半寸,震得周遭細紋遍佈,穩住了下盤。
臺下精明的已看出君天的打算,卻甚麼都不敢與別人說,只敢悄悄看著。心中對文小白已是惋惜不已,大好年華,縱然不死,也去得差不多了。
文小白不敢小覷,神定氣勻,執劍在手。
倏地,文小白影隨身動,劍如利電。腳下步子踏將開來,便如斗轉星移,風雲變幻。
他從未如此壓迫過,從未如此情急過,走錯一著,滿盤皆死!
一經展開,便將“凌波微步”最精要的走動出來。
君天發現先前心中雖已高看這小子幾分,其實仍是低估了他。先前兩人不過兩招,皆是硬碰硬,都不曾展露過輕功,未領教過其中險危。
第一時間,他便失去了對文小白的掌控,只覺面前虛影一閃,劍尖便到了面前。
君天眼眸睜大!
劍尖已抵到了他的鼻尖!
但他絕不敢用鼻尖硬撼劍尖。
若在平時,他進可攻出一掌,逼退文小白;退可連躍數丈,避開凌厲一擊。
此刻他才發現原以為那些條件是束縛文小白的,誰想反將他定在了這裡。
不過到底經過大風大浪。
君天腳下驀地使力,生生將身子陷落三尺,直至雙腳踏穿木臺,點到地面。
文小白一劍劃空,手腕急抖,劍尖陡轉向下。
精光閃現,劍芒鋒利……
君天有這一空,終於反應過來,雙手撐地,身子如大鷹般,破開木板,躍起一丈,悄然躲過這一劍。
文小白趁他在天,周身無甚借力,正是空虛的時候。撇下手中長劍,左掌高舉,周身氣力盡數打向君天腳底。
君天不驚反喜,五十年的浸淫,使他的內力早已臻入化境,一氣一力,召之即來。
腳底悄然運氣一股內力,與文小白直面對上。
這怨不得他,跳到空中,自然就得下落,並算不得主動進攻。在外人眼中,只是借勢落下而已。
文小白驀然覺得手上傳來一股壓迫。
他身上本來有傷,自然不敢敵他,慌然撤掌,退後不少。
君天安然落到臺上,雙腳踩著破出的大洞邊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