梵無退了了一嘆,道:“他死了,足足二十年了。老夫遙想他當年的風姿,心中也感慨惆悵,無一次不以淚沾巾。”
文小白聽他越說越失態,竟將自己痛哭流涕的事情都吐了出來,完全想不到他究竟意欲何為。
熟料梵無退手一揮,道:“少俠走罷,我追過來只是尤甚想他,才來此一懷,少俠切莫介意。”
文小白聽她言語之中大有放人一馬的意思,心中默默鬆了口氣,抱拳道:“前輩保重,晚輩先走了。”
說著,文小白一拉琳霖的纖手,跳上馬背,一溜煙地逃掉了。
誰知道這個喜怒無常的老頭子會不會突然反悔。
梵無退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,伸手掲下臉上的黑布,露出真容來,口中振振有詞道:“你可別讓我失望,只要完成我的託付,咱麼可就天下無敵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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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說千山俊這邊――
原本塵埃落定的山谷此刻竟另有一番慘象。
鮮血遍地,屍身破碎,夾岸合抱粗的參天數生生斷了數十根,其散碎波折的折斷,分明說著,這些都是被外力震斷的,而非刀斧利劍之類伐斷的。
一個luo了半身的中年人周身浴血,躺在地上,如不是微弱的呼吸,就與死人無異了。
陽姓匪首情況稍好,但也被人弄瞎了一隻眼睛,此刻正趴在地上拼命地搖晃著赤luo中年人的身子,口中急喝:“梵當家,你沒事罷,快醒醒,快醒醒!”
梵當家在被吐了幾口涼水後,悠悠轉醒,看到陽姓匪首,虛弱道:“小陽,剛才發生了甚麼,咱們損失大麼?”
陽姓匪首環顧四周,看著昔日的兄弟化成一個個屍體,悲從心來,饒是極好的定力都沒能止住眼中流出兩行濁淚來,哽咽道:“當……當家的,除了……除了咱們,沒一個弟兄活著了,而且您還折了半套衣服被人擼走了。剛剛也不知發生了甚麼,只感覺起了一陣大風,颳倒無數樹木和兄弟,我模糊看個人影,便暈了過去。”
原來這才是梵無退,那麼剛才去追文小白那人是誰呢?
梵無退支撐著坐起身來,道:“那人應該揹著一把和那個文姓小子一模一樣的劍罷?”
陽姓匪首一回想,道:“好像是。”
“呵呵呵,那是龍血劍。”梵無退苦笑道:“是他,是他,沒想到躲了幾十年還是沒能躲過,這是報應啊!”
陽姓匪首道:“怎麼了,當家的,他是誰?”
梵無退長嘆了一口氣,道:“小陽,我給你講個故事,三十幾年前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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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小白走在前面牽著馬,對坐在馬上的琳霖道:“琳姑娘,普天之下,除了梵無退,還有誰會‘鬼影迷蹤’?”
琳霖眼眸俏皮得直眨,回憶道:“嗯?除了梵無退,那就只有……”說到此處,其眼神一黯,道:“不知道不知道,我又不是江湖百曉生,怎麼懂得這麼多?”
文小白聽出她的幾分掩飾,以為觸及她的什麼傷心事,連忙轉口道:“沒事的,我就隨便一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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