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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 繼位與分裂 (1 / 2)

此時的典軍臺前,人心振奮,西門慶深得軍心民心,今日入主樑山,誰都覺得恰如其分。

禮炮聲響處,黃文炳道:“便請公子登臺!”

西門慶正要上步之時,卻聽一聲招呼:“四泉兄弟且慢!”回頭看時卻是宋江。

雖然剛剛以計挫敗了宋江的陰謀,但西門慶面上並無驕矜之色,依然對宋江執禮甚恭,叉手不離方寸:“公明哥哥有何吩咐?”

宋江抬頭仰望著西門慶。這個人個子比自己高,義氣比自己重,手段比自己強,似乎天生就是要來妨克自己的一樣。如果不是有這個人,放眼梁山,還有誰能比自己更有資格做總轄大寨主?

可惜,世上沒有那麼多“如果”,自己雖然努力了,爭取了,但最終還是一敗塗地,儘管不甘,可此地不留爺,自有留爺處。臨行前,自己將最後一次送上逆耳忠言,如果能點醒於他自然最好,即使他一意孤行,也算是酬答了他當初千里赴江州,奮勇搭救自己的一番恩義!

於是宋江深吸了一口氣,朗聲道:“四泉兄弟,從今日起你執掌梁山,前程不可限量。但好男兒在世,權勢富貴皆如浮雲,要緊處只推‘忠義’二字,兄弟義氣播滿江湖,天下欽敬,若能再體悟出‘忠’字真髓,庶幾近道矣!”

西門慶眨了眨眼睛,請問道:“還請公明哥哥明示‘忠’字真髓之實踐之道。”

宋江道:“四泉兄弟,你當日擒了那梁中書,卻念在國家北防全繫於此人一身的份兒上,又義釋了他,甚至不惜假做兵敗,成就他的功名,這就是‘忠’字的根苗哇!我等兄弟雖然身居梁山,行同叛逆,但不可對國家缺乏報效之心,對聖主失了孺慕之義。兄弟如今統率雄兵十萬,戰將千員,翻掌成雲,覆手為雨,朝廷震怖,天下騷然。若此時能以‘忠義’二字為念,解甲招安,必不失腰玉之貴,天子幸甚,萬民亦幸甚啊!日後再到邊關,一刀一槍,博個青史留名,那更是‘忠義’的至高境界了!”

西門慶聽了,面上不露喜怒之色,略一思索後,轉頭問眾人道:“各位哥哥兄弟,此有‘招安’二字,你們意下如何?”

只聽武松叫道:“今日也要招安,明日也要招安去,冷了弟兄們的心!”

黑旋風李逵便睜圓怪眼,大叫道:“招安,招安,招甚鳥安!”從腰間拔出雙斧,憤憤然往地下一擲,神力到處,“騰”的一聲,斧頭入地已是一尺多深。

魯智深便道:“如今滿朝文武,多是奸邪,又與那昏君苟合在一起,就好比俺這袈裟直裰染成了黑色,洗殺怎得乾淨?招安不濟事,便拜辭了,明日一個個去尋趁吧!”

宋江睥睨著眾人,慢慢搖頭,自顧自嘆息道:“可憐!可憐!”悲天憫人一番,又向西門慶道:“四泉兄弟,家有千口,主事一人,你怎的說?”

西門慶不答他,卻問旁邊握拳咬牙的林沖:“林沖哥哥,若招安了,見到那高太尉時,哥哥可願意奴顏卑膝,拜倒在地,以保身家?見到那高衙內時,哥哥可願意躬身曲背,連聲奉承,以安祿位?”

話音未落,就見林沖目眥欲裂,一聲暴喝之下,震得宋江心頭打顫,肝膽俱寒,耳畔錚錚四字擲地有聲。“誓死不為!”

西門慶點頭,又道:“咱們梁山招安了,未必被派到邊上去打西賊,多半先要幫著官員太監們去括田,去強拆!李應哥哥,扈成兄弟,你們可願意為了自己富貴,就去撕擄老百姓,可願意去破人家,毀人屋嗎?”

撲天雕李應和飛天虎扈成的家宅都被官府拆成了白地,二人舊恨猶新,聞聽此言,皆揚眉瞋目,大喝道:“豈有此理!己所不欲,怎能施於旁人?!”

西門慶點頭,再道:“秦明哥哥,咱們梁山宰了的青州慕容知府,是奸相蔡京的大舅子。若得了招安後,哥哥可願意跪伏在相府門外,連聲哀懇,並特意揀個小卒,讓他喝酒醉死了,然後梟了他的人頭移禍江東,只把慕容知府全家的性命都推託在這小卒身上。哥哥可肯嗎?”

秦明卻不憤怒,只是冷冷地道:“這豈是好男兒所當為?”

西門慶點頭,接著揚聲道:“如今朝中昏君修造葆真宮,日役萬夫,民不聊生。若我梁山十萬弟兄受招安後,你們可願為了一碗官飯,就手握皮鞭鐵尺,逡巡於勞苦百姓身後,鞭抽尺打,逼著你們的父老兄弟拿血汗人命往昏君享樂的宮殿裡填?你們願是不願?願是不願?”

梁山計程車卒十有六七都是苦出身,幾乎每個人身上,都有暴政留下的鞭痕,聽到西門慶丹田氣轟轟發發,喝問之聲有如雷震,典軍臺前眾士卒熱血如沸,疾呼道:“不願!不願!不願!”

典軍臺周圍的平地泊裡,人船畢集,都是來觀禮看熱鬧的軍屬,聽西門慶喝問聲如雷貫耳,亦是義憤填膺,皆攘臂呼應自家的子弟兵:“不願!不願!不願!”

西門慶大吼道:“聽不見!再大聲些!”

這一回,數萬人不分男女老少,不分兵農工商,盡皆齊聲協力,大喝道:“不願!不願!不願!”

聲振長空,浮雲亦為之決蕩!

西門慶眼望宋江,慢慢地道:“公明哥哥。這就是軍心民意!”

宋江全身發冷,似乎料峭的春寒此時盡集於他一人之身,連思維都已經被凍結了。也許過了很久,也許只是一剎那,宋江僵化的腦海裡終於解凍了一個念頭,這個念頭犀利得象春汛時湍河上第一道冰凌。自己永遠也比不上眼前的這個人!

第一道冰凌之後,凍結的河流徹底分崩離析了,無數失落與挫敗的洪流掙脫了羈絆,在宋江的心田裡四下橫逸斜出,自主的靈魂不斷地在冰冷的湍流中下沉、下沉……

本來按照規劃好的劇本,宋江應該在西門慶登臺就位並接受萬眾歡呼時,突然向他發難,發出因道不同不相為謀而分道揚鑣的宣言,然後與吳用、戴宗煽動著自己手下嫡系,與梁山徹底分裂,就此向青州遠走高飛。這樣就可以最大限度地打擊西門慶的威望。但是,此時的宋江膽魄盡被西門慶所攝,雖然吳用戴宗在他身後咳破了嗓子,他卻是充耳不聞,呆呆鄧鄧於典軍臺前,恍若泥塑的神胎、雨淋的蛤蟆。

吳用終於忍不住了,疾步走到宋江身後,搖撼著他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疾道:“公明哥哥!西門慶繼位宣誓已畢,咱們再不發難,就失了最後的機會了!”

宋江看了看典軍臺四下裡黑壓壓的人山人海,艱難地嚥了口唾沫,用近似於哀求的目光看著吳用,顫聲道:“兄弟……慢慢再議……慢慢再議……可好?”

剛才萬眾齊呼,聲威凜冽,吳用自己又何嘗不是膽戰心驚?只不過出頭的是宋江而不是他,所以他還剩著兩分與西門慶作對的勇氣,現在看到宋江如此怯懦模樣,最後的兩分勇氣也跟著蕩然無存。輕嘆一聲後,吳用囁嚅道:“哥哥說甚麼,就是甚麼吧!”

西門慶繼位後,大開宴席,犒賞三軍,眾兄弟作慶。繁華入不得傷心之眼,宋江只推身子不適。這倒不是虛言,今天他確實快被嚇出毛病來了。與吳用戴宗告辭了出來,尋個地兒密議。

戴宗埋怨道:“哥哥今日何以不與西門慶決裂?”

宋江現在驚魂稍定,哪裡肯承認是自己膽怯?只管虛飾道:“兄弟有所不知,西門慶今日剛剛掌握大權,銳氣正盛,你我違逆了他時,他安肯放你我弟兄走路?因此欲往青州,你我不可硬碰,只當軟求。”

吳用和戴宗異口同聲道:“軟求?”

宋江自己也想不到,掩飾起自己的怯懦與無能時,自己偏能舌燦蓮花。只聽他說道:“今日之勢,大家也都看到了,山寨人心盡向西門慶。你我弟兄若與他硬作對,就是與山寨裡所有人作對,安能有好果子吃?常言道:溫柔立身之本,剛強惹禍之苗,我當以謙弱之姿朝向於那西門慶,只推自己體弱多病,要往青州清風山養老,向他討本部兵馬護身上路。那西門慶是個講義氣的,咱們雖和他作對,卻也不能否認吧?見我這個長著兩條腿的大麻煩轉身要走,豈不是正中他的下懷?說不定還有額外的錢糧財帛奉送,亦未可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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