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以為自己的飛石天下無對,因此瓊英才以這藉口來堵這幫媒婆的嘴,沒想到作繭自縛——媒婆們眉開眼笑地拉來了沒羽箭張清,接下來就全是喜劇了。
這才叫天賜良緣,西門慶給瓊英和張清主婚,兩人結為伉儷。這回對北方異族用兵,好男兒無不踴躍,張清又豈肯落後?也顧不得燕爾新婚,馬上請為前部。瓊英正是情濃時,捨不得與夫郎分離,說什麼也要跟了來。
沒想到,陣前一亮相,完顏闍母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家老婆的身上,是可忍孰不可忍啊!張清劈臉把醋罈子衝完顏闍母砸了過去:“孫子!這是我老婆!敢打我老婆的主意,你錯翻了眼皮兒了!早知道,我那一石頭就不該打你的嘴,應該瞄你左眼下手,左右眼都打瞎了,天下女子又少一個禍害!”
完顏闍母聞絃歌而知雅意——自己右眼換了美貌女將一石子,打是親罵是愛,倒也罷了,原來嘴上這一石子卻是這小白臉兒打的——嬸可忍叔不可忍啊!
當下拍馬掄起狼牙棒,完顏闍母直搶張清:“漢蠻,拿命來!”——把張清的命拿了去,美貌寡婦就是他的。
張清拍馬舞槍,與完顏闍母戰在一處,數合間,便已落了下風。張清是有能耐,但全在飛石上,槍法卻慢,一正面兒對上高手,立顯縛手縛腳。幸虧完顏闍母右眼被瓊英打得腫了,看什麼都是雙影兒,戰力無形中損了三成,張清才能勉強支撐得住。
瓊英見夫郎受窘,本要衝上去替他下來,但轉念一想,自己的武藝還比不上丈夫呢!上去純屬送菜,智者淑女不取——因此抬手又是一石,再取完顏闍母頭面。
如果這一石是張清所發,完顏闍母哪裡能避得了?但是瓊英的飛石術比不上張清——否則當初也不會心甘情願地下嫁了——完顏闍母一直忌憚著飛石的厲害,因此眼觀六路耳聽八方,瓊英手一動,他就知機地躲了開去。
完顏闍母一邊揮狼牙棒狠砸張清,一邊破口大罵:“中原漢蠻,只會以多打少,暗器傷人,竟沒一個英雄好漢!”
當著一群遼人,被罵成這樣,瓊英的臉當下就紅了,感覺這一下可丟了西門慶的臉。看到場中夫郎有驚無險,第二石就有些發不出去。
天壽公主答裡孛卻叫了起來:“這位仇將軍休聽金狗的擠兌!快快打殺了這廝,去助西門元首取金營為上!”她一脫困境,馬上想起了中計的耶律大石和耶律餘睹,掛念著二人安危,真真是心急如焚,哪裡還顧得上計較英雄好漢的名份?
完顏闍母冷笑:“原來契丹人和中原人,都是不要臉的一丘之豹!”他雖然漢話說得不錯,但漢字艱深,普通說說倒也罷了,想要跩文,馬上就露出馬腳,弄得化腐朽為神奇,改貶義為褒義。
話音未落,卻聽一記甕聲甕氣的冷哼響起——“區區金狗,竟敢如此口出狂言?張將軍,你且把這立功的機會讓給我,我來教一教這金狗,什麼是單打獨鬥!”
聲到人到,一匹白馬馳出,馬上人銀槍揮灑,好似趙子之龍;紅臉放光,又如關雲之長——此將非別,正是明教銳金旗掌旗使、白馬銀槍小劍客闞萬林參陣!
這次北征,江南明教的弟兄不耐北方寒冷,十人九倒,不但不能立功,反而成了負擔——闞萬林表面上泡著野戰醫院的美眉言笑甚歡,其實他心裡不是個滋味。
病過一場後,闞萬林到底一身好本事,居然逐漸適應了北地的嚴苛氣候。這回輕騎逐北,他代表江南明教,也跟著來了,而且急行軍中居然沒有掉隊。
他在輕騎隊中,一直離得張清瓊英遠遠的,免得人家兩口子甜蜜自己受刺激,沒想到那完顏闍母口出不遜之言,只聽得闞萬林火往上撞——這回叔叔嬸嬸都不能忍了啊!
於是飛身出陣,替下張清。闞萬林白馬銀槍,這才要大戰完顏闍母。這正是:
不揪蛤蟆出井口,安知世界有高天?卻不知後事如何,且聽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