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洛清桐的情況又出現了反覆,到時把丫鬟們嚇了一跳,昨日夜間雖說喝藥也會吐,可到了五更天,身上又有反覆,丫鬟們煎了新藥這才發現她牙關緊閉,連藥都灌不下去了。
一時之間,上房的丫鬟們又是人仰馬翻,意識模糊的洛清桐此時真的很想把系統拽出來打一頓,這到底是為了完成任務,還是為了把她弄死算數啊!
一時之間,又鬧了一場,喻廣巍聽到訊息,急忙趕了過來,這原本已然平穩下來了,怎麼又反覆起來了?
他見兩個大丫頭忙忙碌碌的伺候,幾乎都騰不開手,也不知道能做什麼,只見喂不下去藥,兩個丫頭急的沒法,最後只得用筷子把牙關撬開才成了。
喻廣巍看著丫鬟們撬牙關,心中不忍,對絳茜道;“太太病得這樣重,往日怎麼不知道勤快些請太醫?非要到這份上才急得掉淚有什麼用?”
絳茜抬起眼,沒有說話,只是看了他一眼,碧桃端著藥碗,淚水連連的出來,又聽他這話,氣得把藥碗往絳茜懷裡一塞,冷冷道;“當日太太病著請太醫的時候,是誰嫌太太總請太醫丟了侯府的臉面?這會子倒來怪我們了!”說罷,也不管喻廣巍還在,氣沖沖去了。
絳茜看著懷裡的藥碗,嘆了口氣,也出去了。
喻廣巍被碧桃一句話炸得回不過神來,仔細想想,方才想起有一年盧氏總是病著,隔三差五的就要請一回太醫,當時很是被人議論,當時他說了什麼?
他說女人家就是事多,一點小病小痛就要勞動太醫。
盧氏沉默了一會兒,似乎自此之後就鮮少請太醫入府了。
如今想來,當時她必然是已經中毒才會說身體不適,可在最需要調治的時候,他卻....
這個死腦筋,自己當時只是因為在外頭受了人家議論,回到家中有氣罷了,不過是一時氣話,怎麼她就....
喻廣巍坐在榻前,看著她因高燒而緋紅的雙頰,第一次在她身上體會到了心痛的滋味:“我不過一句氣話,你怎麼就真的不請太醫了?怎麼就這樣傻?那時,你說你會走到我前頭,我還說你胡說,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被人家算計了?你怎麼就不說呢?”
說到這裡,他不由得滾下淚來,這個女人怎麼就這麼傻?被人家算計了也不說,身子不適也不說,就為自己一句話,竟真的鑽了牛角尖!
到了此時,他竟然不知該怪誰了。
說來說去,還是怪自己。
如果自己能早些對她好,是不是就不會發展到這一步?
喻廣巍甚至開始回想自己和盧氏之間,新婚燕爾的時候也曾經有過一段濃情蜜意的時候,再然後,總是伴隨著爭吵,他總是覺得她不如芳萍,直到他下手太重,幾乎讓她丟了性命,再然後,他們之間的關係緩和了幾日,卻一直都是伴隨著她的病痛。
如今,又是如此,這......
“你要我拿你怎麼好?”喻廣巍看著盧辛夷,神色複雜。
他對盧氏,說不清是什麼感受,大概也有一絲愛意?
“好感度上升,當前好感度,88。”
幸虧此時洛清桐睡著沒聽到,要是她聽到了這好感度上升的提示,居然是為了這個,恐怕會忍不住要把喻廣巍大罵一頓。
這男人到底是屬什麼的,一句話扔出去就不管了,要看到女人遭災遭難半死不活才知道反省。
這父子倆還都是一個路數!
喻廣巍用袖口拭去淚水,看了病妻一眼,便走了出去。
天色微微亮的時候,侯府便鬧將起來,喻廣巍父子倆都一夜未眠,像是下了決心似的,將那些有問題的東西一查到底,牽涉到的奴才婆子丫鬟小廝,不管是幾輩子的臉面,都不顧了。
以最快的速度將那起子奴才都捆了。
抄家,問罪,捆人,訊問,一氣呵成。
可偏偏問了什麼,只有院子裡的人知道,一個字都沒有飄到院牆外面,只知道是奴才們辦事不盡心,惹惱了侯爺,因此都被問罪。
其中還有二太太長期安插下來的心腹,也一併訊問,府上不少奴才都被拖家帶口的趕出府去,查實罪名嚴重的,打個半死後都一碗啞藥灌下去丟到莊子上看管起來。
一時之間,整個忠勇侯府展開了一場清洗。
雖沒有說是怎麼回事,可明眼人都知道,這二太太掌管中饋多年,這麼多奴才都有問題,這豈不是活生生的在打二太太的臉麼!
因如此,一連幾日,安氏只得窩在自己院中,不輕易出門。
免得被人議論。
如此氛圍之下,連大太太轉醒這種事情,都被蓋了過去。
侯府一片哀聲,而同在京城的尚書府,此時卻迎來了幾張陌生的熟面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