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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了好久,子時的更鼓敲了又敲,江守全才帶著尚服局的司飾戰戰兢兢的來了,那司飾顯然是被人從‘床’上拉起來的,頭髮還沒來得及梳好,忙不迭的奉上一本冊子,道:“啟稟皇上,皇后,載德十九年的記檔都在這兒了,嬈妃娘娘遺失耳璫一事,也記在上面,還有那剩下的一隻耳璫,奴婢也帶來了。”說著,呈上那隻耳璫,我看了,的確是那年所戴的。
皇后身子一軟,險些倒下,幸虧魏紫手快扶住了,她含淚看向啟恆,囁嚅道:“皇上,臣妾……糊塗了!”
她確實糊塗,既然要陷害我,也不知道提早做功課,還以為我是前世那不諳世事的小丫頭麼,此時她必定恨死小滿這賤婢了吧,看來,不用我出手,這賤婢也只有死路一條了。
小滿大概是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,竟瘋了似的喊道:“奴婢沒有撒謊,奴婢沒有撒謊,嬈妃真的和將軍有染,前幾日在南內的時候,奴婢親眼看到他們抱在一起,皇后娘娘,您也是看到的啊!”
前幾日在南內,是看戲那天嗎,那天我確實遇到了子陵,但我們只是鬥嘴,何來抱在一起之說。
我看向啟恆,但啟恆卻只是面‘色’古怪的盯著司飾呈上的那隻耳璫,好像那東西很奇怪似的,我蹙了蹙眉,卻發現子陵也盯著那隻耳璫,雖然面‘色’看不出什麼變化,但他放在衣飾荷包上的手,小指在微微抖動著,好像心情起伏很大。
這一瞬好像墮入了無限沉寂,啟恆忽然指向小滿,面‘色’森冷:“把這賤婢,拖下去杖斃,屍首扔去餵狗,朕看還有誰敢胡‘亂’嚼舌根!”
“皇上……”皇后跌坐在地,面‘色’灰敗。
啟恆卻理也不理她,‘陰’狠的瞪著我,半晌,才道:“擺駕延英殿。”江守全忙道:“皇上,這個時候……”卻被啟恆一個眼光殺過去,噤若寒蟬。
我和子陵都被帶到了延英殿,殿內除了啟恆和我們,只有江守全在忙著點燈,啟恆揮手讓他退下,殿內的燭火才點燃一半,顯得半明半暗的。
我雖然有些莫名其妙,但是心底隱隱湧起害怕,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,但……好似有無邊的恐懼向我襲來,我變得心神不定。
啟恆坐在御案後,渾身都籠罩在一層怒氣中,好像隨時都會向人發難,我不明白,今晚這事擺明了皇后陷害,而且他也查清楚了,怎麼他還是這麼一副佛擋殺佛的樣子。
我上前一步:“皇上……”
他忽然撿起手邊的奏摺扔向我的面‘門’,喝道:“你閉嘴。”奏摺擦著我的鬢髮飛了過去,一綰長髮散落了下來,我目瞪口呆。
子陵忽然跪了下來,啟恆冷笑道:“拿來。”子陵先是沒有動,啟恆又一聲怒喝:“拿來。”子陵這才解下衣服旁的荷包,跪行著遞了過去。
啟恆解開荷包上的搭扣,把裡面的東西倒了出來,我忽然如遭雷擊,怎麼、怎麼會……
靜靜臥在桌面上的是一隻樸素的耳璫,碧綠的細腰型‘玉’片,沒有一絲‘花’紋,底端有一顆小珠子,就在剛才,我還看到一隻一模一樣的。
啟恆從身邊拿出方才尚服局拿來的耳璫,放在旁邊,兩隻放在一起,剛好是一對。
我腳下發軟,額頭滲出汗珠,搖頭呢喃道:“不……不可能,怎麼會這樣,這不可能……我……”
啟恆沒有看我,而是問子陵:“覬覦天子的‘女’人,該當何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