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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眼到了冬至,一早我們便去給皇后請安,皇后沒有多留我們!!她今日可有的忙了,打發了我們,要接受外命‘婦’的朝拜,還要準備中午皇上和外大臣的飲宴,到了晚上,又有與後宮眾人及宗室們的家宴。
好在鄭貴妃與和妃協理六宮,皇后也不會忙得焦頭爛額,只是有些場合,必須由她這個正宮皇后的身份前去,旁人是代替不了的。
也難怪鄭貴妃總想取皇后而代之了,就算她生育了兩位皇子,就算她有協理六宮之權,甚至有時候她的話比皇后的話還管用些,可惜到底她只是個“妾”,不是“妻”,和丈夫出同車,入同坐的不是她。
爭得,不過是“名正言順”四字罷了。
冬至這一日天氣並不好,西北風呼嘯,雨絲夾雜著雪粒子噼裡啪啦的打下來,我坐在轎子裡,籠著暖手筒,手裡還握著個小手爐,上京從來苦寒,而我畏寒,這才冬至,我就已覺得十分冷峭了,都說冬至冷,‘春’節暖,冬至雨,‘春’節晴,熬過了這陣子,希望天氣好些,暖些。
回去便上‘床’捂著,‘春’分在我臥室裡多放了兩個炭盆,笑道:“沒想到娘娘這樣怕冷!”
我笑笑,問:“今晚都哪些人赴宴!”
“冬至可是大節日,除了帝后,後宮所有妃嬪都會參加,另外便是皇子公主們,還有未受封的親王以及皇上看重的兄弟!”
我問:“你知道八賢王嗎!”
‘春’分笑道:“當然知道,他是皇上最看重的兄弟了,先帝在位的時候,就很喜愛八賢王,稱他賢明有度,莊重自持,因此他的封號是‘賢’,是唯一一個能在京城開府建宅的親王,不過其為人不喜拘束,常年在外遊玩,娘娘,怎麼會想到問起他呢!”
我笑道:“他是我的琴技老師,這次他回來參加冬至宴,要是有機會倒想跟他說說話!”
‘春’分又驚又喜,道:“原來娘娘師從八賢王啊,那娘娘的琴技肯定很厲害吧,可……從未見娘娘彈琴呢!”
“無名琴在手,自然無從彈起。”我語氣裡有了淡淡的惆悵。
‘春’分見了,忙道:“娘娘歇會兒吧,晚上不知會到幾時呢!”
我哪裡能真的睡著,只在被窩裡閉目養神了一會兒,看著時辰差不多了,便起身更衣。
梳著拋髻,髮髻正中一支赤金累絲雙鸞點翠釵,十八顆珍珠攢成月牙形綴在額上,兩邊鬢髮上各簪了三朵赤金紅寶石梅‘花’簪,面上敷了一層淡淡的粉,畫出柳葉眉,添了斜紅,塗上‘唇’脂,又在酒窩兩邊抹了嫩黃豆大的面靨。
上身裡面是一件刻絲小襖,下身裡面襯了襖‘褲’,外面是香妃‘色’束腰襦裙,再外面便是一件橘‘色’撒‘花’對襟絮絲綿袍,圍著灰鼠‘毛’的圍脖,穿著鹿皮小靴,手裡拿上手爐,又戴了暖手筒,出‘門’時披上大紅鶴氅,這才施施然去麟德殿赴宴。
殿中已到了不少人,越坐在‘門’口的位分越低,見我進來都起身施禮,我微微頷首,找到自己的座位,脫了鶴氅!!殿中燒著瑞碳,燻著香,進來便如初‘春’一般,又暖又香。
“好在來的早,到比我殿中還暖和些。”我嘀咕了一句。
妃嬪們陸陸續續的來到,彼此行禮問安,正熱鬧著,帝后與八賢王、十五王、子陵將軍還有幾位皇子一同前來。
叩拜之後,宴席開始。
我看了一眼八賢王,他對我微微一笑。
宴會上的一切都與我無關了,我只想著找個機會能與八賢王說上幾句話,看著面前的酒杯,一向不怎麼貪杯的我,連喝了好幾杯酒。
不多時,面頰上便覺滾燙,我扶著‘春’分道:“我出去醒醒酒,若是有人問起,就說我更衣去了!”
‘春’分忙讓穀雨扶著我出去,我瞥一眼八賢王,他正瞧著我呢。
我站在麟德殿旁一道隱蔽的小路上,冷風一吹,頓時酒醒,只是未穿鶴氅,打了個寒戰,穀雨忙道:“娘娘快回去吧,這兒怪冷的,凍著了就不好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