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聞盤問，姜唯心頭升起愧羞之情，頓悟自己失了禮數，便對著比自己稍微高點的九老鞠躬說道:“師傅在上，請受徒兒一拜。”說罷，便要向九老下跪。
“記著，我不是你師父，教你修道也是受人所託而已，我不收徒。”九老，身著灰色布衣，衣服上的帽子深深的蓋住了他的頭，這不由給他平添了幾分神秘感，手執一根土黃色權杖，背對著姜唯說道。
空靈蒼老的聲音洗滌這寸空間的不安，聽聞，姜唯心頭一失落，不過這份失落剛出生還不到一分鐘，便被姜唯扼殺了。
“既然我受您所教，這一聲師傅便不可少，不管您老人家認不認我。”姜唯眼睛雪亮，眸光裡充滿了執著，盯著九老的背影鏗鏘有力的說道。
九老不做回答，只是慢慢轉過身，當姜唯逐漸看清他容顏，他微眯著的眼睛不由睜圓開來。
“你又愣著幹嘛？”映入姜唯眼簾的是一張妖獸的面容，九老是妖獸？望著這張像貓又似狐的妖容，姜唯被深深吸引住。
九老滿臉細白的毛髮，柔順帶有光澤，眼睛眯成細縫，臉上露著笑容，那笑容和鐵老的笑容如出一轍。
狐眉毛一挑，又說道：“這是《百鬼摘經》，自己看著吧。”
九老不多交代，揮手彈指間射出一道金光，嗖的一聲沒入姜唯的眉心，姜唯打了一個冷顫，睜著一眨不眨的大眼睛，像丟了魂似得呆站在那兒。
片刻後，他回過神道:“這是哪？”姜唯四處張望，只見自己周身混沌一片，像是來到了極樂世界，心中不免緊張起來。
“道混之中，安靜點……”縹緲蒼老的聲音充斥在這奇特的空間裡，那是九老的聲音。聽聞，姜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，又瞧得眼前有一片金光散開，最後收斂成一本書，此書正是《百鬼摘經》，姜唯將其捧在手上，欲細細研讀。
經書的封面，刻有兩個黑色古字，為百鬼，字跡雋永，筆鋒犀利，如劍刻之。“既然九老讓我看此書，想必是沒有錯的。”姜唯心裡邊想著，邊開啟書，細細的品讀了起來。
良久，姜唯合上經書，抬頭看看周身體混沌，口吐呢喃:“原來這是本記載大道的發展史，想不到修道還如此冗雜，人，妖、魔、神、鬼……萬千種族，修道各不相同，除了妖道之外大部分修道者的道之境可分為境:道初，混韻，離更，魂虛，破道。”
道初是煉道者的起始境界，道者煉經納氣，以天地靈氣淬鍊凡體，為修道之路打下基石。
道之根基決定道者的成就，古有天驕，先天根基非凡，道也非常。
……
姜唯自幼生在深山，因寒疾之故耽誤了幾年的修行，也對外面的世界不怎麼熟悉，想必九老的這些經書都是用來給姜唯科普用的。
在道混之中，人不知飢餓，不覺寒冷，態如神明，十分詭秘，姜唯沉浸在知識的海洋當中，不停的吸取《百鬼摘經》中的道意，以他中心行程一個小型漩渦。
在接下去的日子裡，姜唯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道混中度過。
何謂道混？道混，是生物體意識進入了自己的道中而展現出的一種領域。修道者打坐煉氣，意識便會進入其中，感知周身。而姜唯尚未入道，在九老的幫助下，他才能夠進入道混，並享受這得天獨厚的學習環境。
清晨，早修時分，九老盤坐在姜唯旁邊，閉睛會神，似在感悟，一老一少修煉的有模有樣。
良久，“莫非……”一聲驚歎，九老似乎參悟到了什麼天機奧妙，眯著的眼陡然睜開，露出一雙碧綠的眼睛，緊盯著姜唯打量了起來。
“北之雪主，升之懷骨，重重天威，萬劫不悔。”隨著九老的吟誦在他身後漸浮現出四行發著金光的大字。這幾個字似乎是從某本書裡鑽出來的，和書架牢牢的黏在了一起。
其實這些字是由九老的道力所化，可見其修為深不可測，九老好像從姜唯身上知道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，情緒一激動，便做了一些驚人之舉。
“擁有此道混，除了她之外想必只有他了。”九老恢復平靜，眉頭不展，面容深沉，顯露強大氣場。
這幾日來，自姜唯入道混算起，每隔兩時辰，姜唯便要從道混中離開重歸自然。未入道者在得道之人協助下進入道混時間不可太長，這是道的法則，也是約束。
兩個時辰後，姜唯從修煉中醒來。本應該休息一時辰後被九老，帶進道混。“斷續在道混中度過數日，現在感覺如何？”九老問道。
“弟子此刻感覺頭暈，四肢乏力，身心疲憊。不過還好，寒毒沒發作，不然真的是雪上加霜了。”
“那不是寒毒。”九老說道。
“那我這病，師傅您能醫治嗎？”姜唯眼中露出期盼神色卻十分平靜的問道。
“能。不過這病只有你自己能治，方法只有你自己知道。”
“我自己？”姜唯心中表示疑惑，不過隨即就釋然了，因為他相信九老說的不會錯，為何他如此相信九老？這主要的原因就是這滿屋子的書吧。擁有如此多寶書，九老學識定很淵博吧。隨便一本就價值連城，這滿屋神卷價值無可估量，也不知道這九老是從哪裡弄來的，非凡之人啊。
九老繼續說道:“我本不收弟子，卻為你破了例。作為我弟子，必謹遵三點門規:第一，修道本為長生救世，不可濫殺無辜。若違反，必誅之。第二，不得和凡俗門派之女產生感情，修道者必忘情。若違反，必廢之。第三，不可修煉懶散，不尊師長，不思進取。若違反，必仗之。”
“師傅，第一條和第三條我可以理解，可第二條是啥意思？”姜唯年幼，生性純真善良，不知男女感情之事，也屬合情合理。
“人有七情六慾，我不贊同忘所有情所有欲，但我不贊同修道者有男女情慾，除非你破道飛昇，不然這種情感是修道的桎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