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扶，不出意外的被刺傷手指。手忙腳亂的把盆栽扶正，眼睛突然有些紅了，“真，真的嗎？”
“……這是他第一次說話的影片。”
葉婉婉沒有正面回答裴霽澤，只是翻出手機裡儲存的影片，點開了遞給裴霽澤。收回來的時候，順勢還拔掉了裴霽澤手上的仙人掌刺。
裴霽澤受寵若驚的看了葉婉婉一眼，吸了吸鼻子，盯著螢幕裡不停拍手喊媽媽的小寶。
胖乎乎一小隻，又白又乖又貪吃，喊了兩句媽媽，瞥見曲麗薇拿過去的輔食奶嘴，登時就伸出小爪子開始搶！
不僅模樣長得像顧北城，就連三分鐘熱度的性子也像！
咖啡上來後，葉婉婉說了句謝謝。
裴霽澤盯著一個影片，反覆觀看了很久。葉婉婉忍不住伸手，滑向了下一個，“這裡面都是小寶的影片，你想看就看吧，以後有機會，我會讓你見他的。”
話音落，裴霽澤卻像是被燙到一樣，“不，婉婉，我不是為了他，你不用為了撇開我讓步的。我——”
“我知道。”
葉婉婉打斷裴霽澤的話，突然看到了當初在裴霽澤面前，小心怯懦又沒有底氣的自己。
他們之間的關係，出乎意料的調轉了個位置。
她成了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那一個，而他卻為了挽回她，每一步都走的謹小慎微。連她的話都要反覆琢磨好幾遍，生怕她話裡有話，看似讓步卻想著拒絕。
他以為，她讓步讓他看小寶，是為了堵死他們複合的路。
葉婉婉不知道怎麼說，只能艱難的扯出一抹微笑，“裴霽澤，我不知道我現在對你是什麼感覺。你做的那些事，也確實不至於讓我記恨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。”
“婉婉……”
“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但是，小寶需要爸爸……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？”
葉婉婉想，她大概這輩子都是做不了渣女海王的。
從小遭受不公平的待遇，謹小慎微的長大。這麼多年她什麼都沒學會，換位思考的本事卻是一等一的。
養母的男權思想早就將她奴役成了一個特別會替人著想、特別害怕被輿論指責的一個甘於犧牲和風險的一個……
好人。
是的，做好人的思想在她心裡根深蒂固，她不可能明知道裴霽澤沒有做那些喪失人性的事，還刻意報復他。她更不可能在明知道他已經捧出一顆真心的時候故意踐踏。
她需要點時間。
“是，我們可以和平共處，但原諒你、跟你重修舊好我、還需要時間。也有可能我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像之前一樣愛你，所以……”
“別逼我好嗎？也不要再繼續對我好了。”
“我們就像朋友一樣，為了小寶，暫時和平共處——”
裴霽澤突然站起來，打斷了葉婉婉的話，他隔著桌子，猛的將葉婉婉抱進懷裡，一邊嘆息，一邊撫了撫婉婉的後背。
“對不起婉婉，對不起……”
他早該知道，他這些攻勢於她而言皆是負擔的。她天生就不是做渣女的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