範涇陽帶著顧晚娘並沒有去緊閉的主屋,而是去了院子的側屋。
推開門,屋裡便有一個婆子和二個丫鬟在等著顧晚娘。這幾個人顧晚娘還見過的,是範韶韶身旁那幾個丫鬟婆子,在梅家書院顧晚娘與範韶韶掐架的那日,這幾個丫鬟還與她們的姑娘一道將顧晚娘的東西從屋子裡丟了出來。
範涇陽將自己帶到這裡想做什麼?
“我在門外,抓緊些時間,母親等著呢。”範涇陽吩咐了一句丫鬟,便丟下顧晚娘之後,自己關上了了門,候在了院子裡。
顧晚娘瞧見屋裡的桌子上,還放著一身女子的裝扮,花式繁雜,所用皆是最好的綢緞的掐花,但是就是花樣子過於花哨,色彩也過於鮮豔。一看就不是顧晚娘喜歡的樣式,該是範韶韶喜歡的衣裳才對,這是要將自己裝扮成範韶韶?
嬤嬤:“姑娘,這是給您做的新衣,快換上吧,夫人還在屋裡等著和你一道用午膳呢。”
幾個丫鬟隨著嬤嬤的話音剛落,便開始拉扯顧晚娘的衣裳,想要幫顧晚娘換衣。
顧晚娘扯住自己的衣襟,看著這些丫鬟冒犯的動作,緊皺眉頭,“我不是你們的姑娘,我也不換這些衣裳,放我離開。”
給顧晚娘脫衣的丫鬟,看到了顧晚娘脖子上和手腕上的傷口,半威脅的道:“姑娘若是聽話,自是少了些麻煩,再說了這是姑娘欠我家姑娘的。”
沒有再給顧晚娘掙扎的機會,便一個丫鬟桎梏住了顧晚娘,一個丫鬟給顧晚娘脫衣。
“行了,我自己換,不用你們幫我。”聽聞顧晚娘願意配合,丫鬟婆子也是樂見其成,放了顧晚娘的手,便讓顧晚娘自己換衣了。
換完衣裳,丫鬟們又給顧晚娘紮上了極其繁瑣的髮髻,看著這滿頭的絨花和步搖,顧晚娘還以為自己腦袋上開了一朵花,便是範韶韶也不會這般裝扮的吧,這模樣像極了哪處的花魁。
顧晚娘看著眼前被塗上紅唇的自己,皺著眉,“這……”
顧晚娘取下絨花的動作被嬤嬤打斷,“這些絨花與步搖都是夫人親手給姑娘準備的,夫人喜歡姑娘都裝扮上。”
“你家夫人……”
“夫人小時候生過一場病,若是遇到意外便容易頭疼失憶,自姑娘去世之後,夫人的病便惡化了,現在已經許多事情已經記不清楚了,只知曉要將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。”
想起來枉死的範韶韶,與未曾謀面的範夫人,顧晚娘沒有了再阻止的動作,而是舉起自己的手腕,指指自己身上因為被範涇陽的綁架而留下的青紫。
“將這些印跡蓋住吧,不然會嚇壞了你家夫人的。”
等到顧晚娘裝扮好,顧晚娘都忍不住說自己的模樣,實在是過於張揚了,哪有誰會將自己最好的東西都裝扮在身上的?鏡中的裝扮是顧晚娘從未裝扮過的,這般成熟貌美,像一顆熟透了的紅果,看起來嫵媚多姿。
門口,範涇陽顯然被顧晚娘的裝扮驚豔了一瞬,陽光下少女的面容實在是過於灼目,大概除了顧晚娘再無人能撐得起這般繁雜的裝飾,至少從前的八個少女裝扮上這些頭飾,都沒有顧晚娘這般自在的。
這般打扮的顧晚娘便像是個誤入凡間的花間仙子,少女裝扮後的絕豔之色,已經顯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