嶺南王開口直言不諱,“你家主子的身份地位我知曉,如果你能將我嶺南世襲的爵位還到嶺南,而不是任由你中原皇室選定,我可以考慮支援你們主子起兵。”
顧晚娘但笑不語,雖人在屋簷下,可見不得一定要低頭,“我記得王爺的祖輩曾試圖起兵,後兵敗才被先帝下了三道旨意,這其中最後一道便是如果嶺南王一族無嫡系男子,爵位則會被褫奪。”
最後這道旨意還是前世顧晚娘在易安跟前,替易安打點訊息的時候才知曉的,詳情顧晚娘不曾知曉,只知道易安後來恨嶺南的緊,謝淵登基之後不僅是廢了嶺南世襲的爵位,更是將嶺南變成大昭的一個郡,從此再無封土之說。
嶺南王被要挾了,一張俊臉的神色並不好看,“你在我嶺南居然敢要挾我?”天高皇帝遠,顧晚娘即便是謝淵派來的人,也未免過於張狂。
“不是要挾王爺,只是想告訴大王,這嶺南金礦可是大昭的,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率土之濱莫非王臣,王爺覺得新皇登基嶺南不上供金礦,新皇會罷休?若不王爺就棄車保帥,留的爵位在,要不王爺就光明正大的反新王。”
“你們的主子就不惦記我嶺南的金礦?”執政者當然要將地方財政收歸於朝堂所有,不過這些都與顧晚娘無關。
“我只知道我家主子仁義,而易先生不僅僅是我家主子的手下,更情同兄弟,若是王爺完好無損的交出來易先生,都才有旁的可商量的餘地。若是不交,王爺可是與我家主子還要大昭都是為敵了。易安可是大昭的宰相之子,丞相如何會放過嶺南?”
嶺南王冷笑一聲,“你如何斷定我不會效忠秦王成新王,而是要效忠你家拿名不正言不順的主子?”
“若是王爺有這個心思,又何必等到今日?”
效忠新皇,不過是一章上供奏摺便行了。
嶺南王的確動過效忠秦王的心思,不過秦王人心不足蛇吞象,這般一年的上供下來,嶺南怕是民不聊生。
嶺南王半月前便是私下與秦王的親信鬧掰了,只是秦王現在根基不穩,更因為欽天監的算出近半月不便於登基大典,秦王忙的焦頭爛額,沒空處理這遠在南蠻的嶺南。
在秦王想起來嶺南之前,嶺南需要一個更可靠的靠山。
心思被顧晚娘看透了,嶺南王倒是愈發生了要將顧晚娘,留在嶺南的為臣的心思。嶺南王的話鋒一轉,“方才的提議顧姑娘不考慮一下嗎?”
這次顧晚娘沒有拒絕,而是答應了嶺南王暫且為府中的幕僚,不過要先見到易安和顧璟。
“今夜已然夜深,顧公子想必已經睡了,顧姑娘若是想要見,不妨明日一早再見。”見顧璟嶺南王答應了,但是見易安嶺南王未曾答應,藉口措辭易安身體不適,不能見客。
“既是長安來的遠客,顧姑娘宿在客棧自然有違我嶺南的待客之道,客房已經收拾好了,還請顧姑娘留宿嶺南王府。”
嶺南的蟲鳥是不分四季的,每夜裡都是鳴叫著,顧晚娘離開嶺南王的宮殿的時候後背有些發涼,那般自以為是運籌帷幄的囂張,自然是假裝的。顧晚娘的性命都是嶺南王的一句話,不怕是不可能的,只是不囂張些,是試探不出嶺南王的心思的。
但是賭對了,嶺南王從一開始就想和謝淵結盟,所以才能忍受顧晚娘的言語。只是不知道原本商量好的事情,如何易安就被綁在嶺南王府,還蹤跡全無了。
第二日比前一日微涼一些,嶺南的天氣四季變幅小,但是還是能從風中感受到一二的變化。
顧璟剛從客棧離開,到了嶺南王府周邊徘徊,想要蹲一個嶺南王府裡出來的婆子小廝問話,結果人未等到,就這個功夫竟被人打暈了綁起來了。
顧璟醒來的時候,發現自己被藏在一個屋子裡,屋子裡沒有人,門口有個丫鬟喚了他的名諱,顧璟。可見綁架自己的人是認識自己的,那人沒說幾句話,總歸就是讓顧璟老老實實的呆在屋子裡不要鬧騰。
但是顧璟竟然睡著了,顧璟醒來的時候都有些惱意自己昨夜裡睡的太香,一點都不像是被抓的人。
枝頭幾隻翠鳥叫喳喳的,擾人清夢,顧璟打了個哈欠,還在犯困中。
可能是這幾日未曾休息好,不休息的時候倒也不嗜睡,但是這一旦開始睡起來,就犯困的厲害,彷彿暈天黑地,要睡個一天一夜。
顧晚娘被丫鬟帶著進了院子,顧璟那時候剛才醒來,睡眼惺忪,靠在床邊打著哈欠。想來顧晚娘是個女子,原本困的迷糊的眼睛在看到顧晚娘之後整的大大的了,“他們抓我就算了,為何還抓了三妹妹你。”
“我是被請來的,不是被抓來的。”
顧璟看了看,發現顧晚娘真的是行蹤自由,一驚,“三妹妹如何做到的,如今三妹妹都已經這麼厲害了?”眼神中,倒是愈發崇拜自己的三妹妹了。
的確是行蹤自由,不過是在嶺南王府內行蹤自由。
“你這院子周遭還要好幾個院子,你可是知曉這周邊是住著些什麼,做著些什麼事?”
顧璟倒也曾豎起來耳朵聽過周邊動靜,像是周遭住了些人,但是因為顧璟犯困的厲害,身子軟,所以沒有感覺得太清楚。
看到顧璟這般不精神,哪裡像從前那個健朗的少年?
開啟門窗,讓院裡的風吹到顧璟的身上,吹散了些睏意。顧晚娘:“現在你可覺得好些了?”
顧璟點了點頭,不知曉自己這是怎麼了,雖然感覺清爽些了,但是還是沒有足夠的力氣。
“我方才推門進來的時候便發現有股香味,雖然很淡,但是若有若無還是能夠聞到,本以為是這嶺南的花香,後發現許是有人特地在你屋子裡放的薰香。”
想來睡著之前的確聞見過刺鼻的異香,但是現在拿味道散的卻也差不多了。顧璟再蠢鈍也明白有人設計他,“是誰?”
屋子裡沒有燻爐,“許是拿走了,但是這薰香的餘勁也不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