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聽這顧晚娘這般說,驚蟄就樂意了,“姑娘說去哪裡,便去哪裡。”
這大昭的京城,是按照中心向外發散的模子給建的,最中間的是禁宮,這東西南北四向,便是按等級給排著的。
東邊住的達官貴人,這西邊住的是祖上犯了罪的,或者是做錯事的。而南北二側,則分別是士大夫、商戶和農戶、手藝人。
這東邊的人去西邊,可是一件大事。
驚蟄是農戶出生,自幼又是這南陽侯府的家奴,自然是極少見著西街的模樣。
好奇之下,便又偷偷的掀起來一點簾子,往外看去。
映入眼簾的是不高的房子,有些黑黑的,地面上還有不少的塵埃,合著水,泥濘的很。
顧晚娘畢竟前世在這西街生活過多年,如此瞧著,倒有一些恍如隔世之感。也是,可不是當真的隔了一世?
馬車往熱鬧的街道之中駛去,左右二側的商販越來越多,行人也越來越密集。
顧晚娘掩著面下了馬車,直接便去了一個路口的酒肆。
城西酒肆。
酒肆裡的人不少,形形色色的,顧晚娘倒是一踏足,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。
“喲,誰家的小娘子,閒的無事來這西街之地?莫不是東邊的地,太乾淨了?”
“還能有啥,不就是來瞧瞧咋們下等人是怎麼過日子的嘛。”
驚蟄被這些人的酸話氣的夠嗆,倒是那小二來的快,“姑娘,樓上雅間?”
顧晚娘順著那樓梯,正巧前面下來一人,一襲紅色的羅莎裙,眼下還有一顆紅色的硃砂痣。不曾抹面紗,容貌倒是出奇的好。三分狐媚,七分妖嬈。
一抬手,如藕的小臂若隱若現,惹得樓下的男子一個個都眼直直的。“想容姑娘。”
女子路過顧晚娘的身側,留下一地的芳香。
顧晚娘看著那驚蟄還在痴痴的望著,“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。”
驚蟄回過神來,“這便是京城聞名的花想容姑娘?”
花想容是這百花樓在安宜之前的第一花魁,說來顧晚娘前世還認識這人,是個佳人,就是命短了些,入了秦王府。
說是不足半年,便給秦王妃給打死了,秦王一南巡迴來,便是屍都沒得收。
說來,都是一樣的苦命人。
西街的鑄劍所好尋,但是不好進。
至於那鑄劍的孫師傅,聽說是個硬脾氣,還愛喝酒,一喝起來就不知道睡倒在那個角落裡,尋找人都不容易,更別說是個清醒的。
但是有個例外,那師傅愛這西街酒肆的特有的杏花醉,還有大肉包子。顧晚娘買來東西,便去了那城西的西街鑄劍所。
城西鑄劍所不是一般的鑄劍所,手藝雖然好,但是這裡面的師傅,大都是犯過事的。
又是離得死罪不過一步之遙的囚犯,自然是管的緊。
鑄劍所裡不少的管事的,說到底就是怕這些人鬧事,給守著的。
顧晚娘隨意尋了個管事的,“孫師傅可在?”
管事的是個精明人,起初不願意說,得顧晚娘塞了銀兩之後,這才估摸著道:“你今日來的真趕巧,那姓孫的,仗著自己的手藝,十天半個月都不見人影。今天還真就碰巧,有那個姓孫的。”